一束微光落在张泽禹的左后方,并没有照出那人的模样,而是将重点放在了摆在琴上的那一双细长又骨节分明的手上。
随着钢琴的声音响起,整个场馆的氛围灯瞬间亮了起来。
这一次,张泽禹选择的,是五月天的盛夏光年。
张泽禹我骄傲的破坏,我痛恨的平凡……
第一次听张泽禹唱歌,是在体育馆。
那天是沈黎值日,负责体育器材的归类。
学校礼堂在装修,为了保证学校晚会节目的完整,知更鸟那一次是在体育馆训练。
张泽禹才想起那些是我最爱。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身上没有多余的装饰,板鞋踩在音箱上面,托着一把红黄色电吉他,低眉,垂眼,认真对着谱子弹奏。
她记得,那次他唱的是吴哥窟。
悲伤又哀婉的歌曲在他口中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
词里写的是缠绵的纠缠,但张泽禹唱的是无所谓的态度。
他不受词里感情的干扰,唱着自己的想法。
意不对词。
可是你却没办法不为他驻足。
所以的溢没之词张泽禹都配的上。
这次的盛夏光年,他消化的很好。
这首歌太适合张泽禹,几乎与他完美的契合。他的一双眼睛清澈,眼底没有什么感情流动,清冷的不染埃尘。
张泽禹放弃规则,放纵去爱。
沈黎的眼睛几乎不能从张泽禹身上移开。
他太抓眼了。
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他的眼睛总跟别人是不同的。
人是复杂的灵长类动物。
或悲或喜,或爱或恨,或欲望或豁达。
可是,张泽禹的眼睛是一潭清澈的死水。
张泽禹我不转弯,我不转弯,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张泽禹骤然抬起头的时候,沈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在台下一片漆黑与满满的座位席上。
沈黎感觉他在看自己。
随着最后一个音的结束,台上的光一下全暗了下来,然后场馆再次亮起来的时候,知更鸟乐队的所有成员站成一排,弯腰致意。
在张泽禹下台的时候,沈黎就明白,刚才那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张泽禹刚才在下舞台的那一刻,精准的看向了沈黎,并冲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从开始,到结束,张泽禹一直从容,将比赛当做了一次平常演出一样。
张峻豪别看了。
沈黎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座位什么时候空了,张峻豪用手撑着沈黎座位的边缘,很用力地坐了下来。
沈黎什么?
张峻豪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鼻子。
然后看向舞台上正在准备的下一组。
张峻豪我的顺序比较靠后,你……
张泽禹沈黎。
张峻豪的话并没有说完,张泽禹就穿着人群走了过来,并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
张泽禹一起出去透口气。
张泽禹似乎很少带着疑问的语气说话,他的语气里总会带着肯定,似乎笃定无论他对面是谁,都不会拒绝他。
他有这个资本。
沈黎好!
张峻豪……
沈黎刚要站起来,突然想起刚才张峻豪似乎有话要讲。
她转头看向张峻豪,微微歪头。
问道。
沈黎你刚才是要说什么?
张峻豪幽幽地看着张泽禹,嘴巴紧紧抿着。
半晌,才闷闷吐出几个字。
张峻豪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