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啸,宫灯阑珊,宫尚角立于宫子羽视线看不到的高楼之上,静静观望。
趴在栏杆上的若狭好笑的拐了拐他,调侃道:
东方若狭哟,好哥哥,这么会疼人儿啊?
宫尚角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似乎是对她如此放浪形骸有所不满:
宫尚角以后,不要随意如此称呼一个男人。
若狭把这话细品了一番,挑了挑眉,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东方若狭什么称呼?
宫尚角面色冷峻,耳尖绯红,若狭顿时来了逗弄他的心思。
指尖暧昧的挽上了他的青丝,慢慢的攀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东方若狭是“好、哥、哥”么?
少女咬字莫名色气,而宫尚角静静地看着她那不带任何情意的媚眼如丝,甚至还不如她对远徵瘪嘴撒娇来得有几分真情实感。
大掌猛的扣住了她的细腰,两人紧贴,男人语气暗沉:
宫尚角是。
他目光凌厉,如潭如渊,一般人早就吓得瑟瑟发抖了。而若狭与他们是有璧的,即便疾风呼啸而过,亦撩不动她的情丝。
无所谓的笑笑,正要开言,耳中却传来毒奶罐罐的脚步声,他欢快的接近中:
宫远徵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时迟那时快,东方若狭一把掀飞了宫尚角,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仪容,立定。
突然一个趄趔差点没保持住逼格的宫尚角:
宫尚角你!
若狭冲他礼貌微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背着小手手等着她的毒奶罐罐。
宫二先生那冷森森的眼刀子,狠狠的扎在那个狗女人的后脑勺上!
狗女人脸皮比城墙还厚:不痛不痒的,谢谢。
今夜是上元节,宫远徵提着一盏漂亮的龙灯走了过来,满脸欢喜:
宫远徵哥,你看,我帮你把这个修好了!
那是宫尚角很喜爱的一盏花灯,虽然很旧很破了,但是宫远徵常常看见他哥拿出来看,便想着帮他修好。
那花灯被他修补好了,可是宫尚角却不见高兴,脸色阴沉:
宫尚角谁允许你自作主张?
宫远徵瞬间不敢再笑,提着花灯,忐忑不安的喏喏道:
宫远徵我……我就是看这花灯有点旧,所以就……
宫尚角你觉得新的就一定比旧的好吗!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宫尚角的呵斥打断,宫远徵怔愣住了,而若狭瞬间沉了脸。
她一言不发的把那宫灯恢复了原样,从宫远徵手中拿过塞进了宫尚角手中。
拉上自家眼圈儿又红了一圈,泫然欲泣的小毒奶罐罐:
东方若狭我们走!
宫远徵垂下了头,任由若狭把他拽走了。
宫尚角看着他们走远,又突然后悔自己话说太重了。
摸了摸恢复原样的龙灯,可是这是朗弟弟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他,并不是有意要向远徵生气的。
原来宫尚角有自己的一个亲弟弟,名唤宫朗角,他们的关系十分亲密。
但十年前,他亲眼目睹母亲和弟弟都被无锋的人给杀了,为此,宫尚角对无锋的人非常痛恨!
同时,也是那一场恶战,失去了父亲的宫远徵,也无意间走进了宫尚角的视线里……
此刻,他坐在台阶前与若狭倾诉,眼中含着不自知的委屈:
宫远徵从那时,我就成为了朗弟弟的替代品,虽然呵护有加,但我心里清楚,我从来不能真正取代朗弟弟在哥哥心里的位置。
他伏在若狭的膝上,眼中泪光盈盈,若狭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抚过他的背,带着几分温柔的治愈。
口中却道:
东方若狭不是的哟!
宫远徵抬眸,羽睫上还沾着楚楚可怜的泪珠儿,若狭温柔的擦干了他的眼泪:
东方若狭宫尚角或许一开始会把你当做宫朗角的替身,但是现在,我想一定不是的。
或许是听到了最想听的话,宫远徵心里有一丝雀跃,却又不敢相信:
宫远徵你怎么能确定,你又不了解我哥?
若狭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语调舒缓而肯定:
东方若狭因为我自己试过,一个人是永远没办法做另外一个人的替身的,哪怕他们面容相同,灵魂相同,但是,你只要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他们根本不会是同一个人,你也无法把他们当成同一个人。
就像安安和转世之后的昊辰,她当年也是迷茫过的,但是后来,她发现这种状态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除非她用法术强制把昊辰变成安安,但是那样的手段,她不屑做!
便只能顺其自然,后来,每一世的安安她都爱,她清楚的他们是不同的人,却也接受了他们谁也不是谁的替身,每一个都是她独立的爱人。
思绪拉远了,若狭回神,看着怀中的小毒奶罐罐儿,眼中满是柔意:
东方若狭所以一定不是,因为你哥一直都是叫你“远徵弟弟”。
宫远徵眨巴眨巴,“远徵弟弟”和“弟弟”,虽然只多了两个字,可这其中的含义,可是天差地别啊!
小毒奶罐罐儿高兴了,扑向若狭就叭叭叭的亲了好几口:
宫远徵啊!若狭你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哥一定是爱我哒!
呜呜呜……
若狭见他不再愁眉不展,便也随之高兴,捧着他的小脸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笑道:
东方若狭高兴了?
她的温柔宠溺,让宫远徵脸色有些微红,害羞的窝进了她的颈窝:
宫远徵嗯,高兴了。
若狭抚着他的小辫儿,在他的发鬓轻蹭,宫远徵嘴角抿起一抹甜意,闭上眼睛,默默圈紧了她的腰。
这温情脉脉的缱眷,让夜风都开始柔念,不忍打扰,只静静的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