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

是的，我能看见鬼神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生物。额，其实我也不能确定这样子界定他对不对。鬼神能算是生物吗？或者说鬼神算是一个新的物种吗？还是说是个人形能量体？坦白讲，要我描述清楚发生在我身上的这一切我觉得是困难的，因为没有人能告诉我鬼神到底算什么。

我只知道他是不可思，不可议的存在。

他是以我过世了的爷爷的面容，不知何故的出现在我身边，除了我能看见，其他人都无法看见。如果我告诉他人，他人一定会觉得我是个疯子，最好在病院里呆着。

而我自己呢？

人真的有灵魂吗？

人死后身体化为腐朽，而他的灵魂会依然保持着他活着的样子停留在这世界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子，这片大地上曾经生活过那么多的人，尼安德特人、智人、中世纪人、高丽人、明国人、清国人、古朝鲜人他们都到哪去了？

所以我有一个发自灵魂深处的问题，我眼前的他——真的是我的爷爷吗？躯体焚化成灰，容颜却在我的面前。

除了他那只能通过视觉能力知晓的容貌外，他的言行举止与我爷爷没有什么相通之处，也没有生前我们相处的记忆。我无法用我其他的感官去全面的确定他的存在，他没有躯体所以没有办法触摸到，也没有办法感受他的温度，因为没有躯体，所以也无法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当然，我们之间有过交流，他会不经我的发问就会在我耳边细语，告诉我一些事情，以一种奇怪的断句方式，奇怪的语调。

那是我爷爷的声音吗？

我只能说好像是。

那不是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也不是我的耳朵搜录到发生在耳边的声音，更像是从我身上发出的声音——骨传音。

我并不是我的爷爷，所以我也并不清楚我爷爷说话时，他自己听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我只能大致分辨，这应该是我爷爷的声音。

我有许多不能问他的问题，这些问题他也不会给我答复。比如，以宗教解释为基准的问问题“你有什么心愿吗？”“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或许你还记得生前的事？”再比如，以现代科学为基础的问问题“你是外星人吗？”“你为什么选择用我爷爷的容貌作为伪装？”“你是智慧生物吗？”…

我也不能直接问他，你真的是我的爷爷吗？

这样的问题都不会有回复。

此外他举止很缓慢，但又不是老人家走不动的那种缓慢，而是略带机械的缓慢并不鲜活。

这倒是符合世俗对鬼神的描述，这也是我认定他为爷爷的鬼魂的依据，有着爷爷面容的鬼神。

但这种东西，都是不可以试着仔细思考的。

我的确能够看见别人无法看见的，但见过的，只有我爷爷。

因为我看见的物体是不可名状的存在，而能看见物体的我就此无法界定自己了，产生了混乱。

不过会混乱其实是件好事。

古印度人认为如果一个人可以思考议论这种存在，那么只能够说明这个人类也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无法思考清楚这些事情，也无法同其他人议论。就这点而言，至少能够证明我还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