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ne视角)
接下来连着几星期我都住在集装箱里。别说,住久了这里可比家里舒服。妈妈也没联系过我,呵,估计我永远回不去才好。每隔几天去羽那里取材料研制新药。这家伙要价那么高也不怪只有我一个客人了…
配方表揉碎了一张又一张,啧,这次的药真麻烦。
仪器尾端顺着细管滴出两滴药液,也就只有两滴,但却花了大量药材。
我小心收集好,心里怀疑这么点够不够我毒杀一只苍蝇。
哎,又要去找羽了。
阴雨迷蒙,我撑着伞慢慢走到明熙堂。雨中的三号街宛若荒山野岭,没有半点人气。
“羽,老方子,十倍量。”
一见是我便笑嘻嘻的某人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这个数,付钱吧。”
我正伸手掏钱,突然想起早在上一次买药后我就不剩多少钱了。我抽出手,含羞笑着把手放到某人伸出的手上:“羽哥哥…可以赊账嘛~”
羽还是笑着,然后……把我丢了出去…
我对着紧闭的朱红大门暗骂,等我可以自己培育了,第一个就干掉这死鬼!
不过,看来得回去一趟了…
以前也试过,每次都拿一点点钱。我妈是个守财的,大概也看出我会拿,专门买了个加密保险柜,双层密码,不过很可惜,卖给她保险柜的那个人似乎没什么素质,卖了个假货。哎,可怜的我妈,被人骗了还不知道。
雨还在下着,走在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倒是饭店里还灯红酒绿的,洋溢着热情。越靠近香槟花苑,景象越发独特。道路两边种满了各式花,都是住户们自己挑选的,相当于每家都有一个小花园,只不过他们从不打理,有专门的人管,价格不贵,但我妈也不愿意…呵。
今天下雨,远远便见园丁抱着一大把精致的花伞,俯身小心插在花旁,自己则没没手撑伞,被雨淋得透湿,狼狈又可笑。经过他身边,我听到他口中不断念叨着:“202号,淡蓝色遮阳伞,203号蕾丝花伞……”
走来的路上时不时会看见一簇簇野花,没见有人给它们撑伞,它们不照样好好活着吗?这里的花并不比外面开得艳丽多少,有什么理由高贵呢?连花都有贵贱之分,人又何尝不是。可我看那外面日日勤恳打工的人,他们也努力活着,为什么要被歧视,为什么花苑里的人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为什么人人都在说平等却从来没有做到过?从本质看来,我们都是人,都一样,这迂腐的等级观念何时才能结束呢?
想来答案是永远不能吧……
我轻叹一口气,拧开门把手。虽然我妈公司离这很近,但这个点她一般不会回来。
我翻出一个小别针,沿着卡口的地方翘了一圈,柜门就开了。钱是一叠一叠放好的,我拿了两叠塞进书包,正拉拉链,头发忽然被人狠狠拽住。一只粗黑的手从身后出现,用力抽了一个巴掌。
“好啊你个小贱种,敢偷老娘的钱胆挺肥啊!”
我被拎到半空再摔了下来,那只手摁住我的头往桌角上撞去。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滚烫的。
好疼,挫骨般的疼…
房间里的东西铺天盖地朝我袭来,沾着鲜血和发丝碎在地上。
“我就知道你回来不干什么好事!贱种!和你那个爸一个样,一样没良心!贱人就是贱人!刻在骨子里的下作是这辈子都改不掉的!”
东西砸完了,我被拖到客厅,冷淡地看着她,宛若一个疯子。
贱,我就是贱。
她反手又要拿起桌上的杯子,我头疼欲裂,用尽全力挣开了她拧着我的手,飞快跑出门。
雨下得越来越大,我来不及拿伞直接冲进雨里,额头上的伤口不断冒出血来,又被雨洗刷干净。
我不知道该去哪,只是在雨里疯狂地跑着,狼狈不堪。
“所以这就是你来我这的原因?”羽拿来一小盒药膏。
我缩在毯子里,乖巧地捧着一杯热茶,点点头。
“哎,勉强做一回好人吧!不过住宿要另外收费哦~”他笑得贱兮兮的,但我现在实在没力气和他吵,只能狠狠剜他一眼。
“对了,你是怎么被发现的?你不是说你妈那个点在公司吗?”
“她居然装了IMAD…是我大意了。”
羽震惊地看着我,完全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