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高堂是上海滩有名的西餐厅,厨子占三分之二都是洋人,踏入金高堂,入眼的是金碧辉煌的雕花墙面,天花板高悬水晶吊灯,白色的桌布,银色的餐具,都是按照标准的西餐方式规定的。
迷人眼的灯光,台上优美古典的交响乐,酒吧区的狂欢,无一处不彰显这上海滩的风姿绝代。
白念吟《第五号匈牙利舞曲》
白念吟还挺好听的
乔楚生你有了解过?
白念吟算是吧,看过几场音乐会
乔楚生将椅子挪出半分请白念吟坐下,才往她的对面坐。
乔楚生看样子,你去过国外?
白念吟康桥大学毕业的
康桥大学……
路垚的母校……
乔楚生那你应该知道路垚吧?
白念吟知道,在康桥谁不认识?他是我师兄
白念吟数学系和医学高材生
乔楚生那你是?
白念吟只学医,不学数学
白念吟数学对我来说太难了
白念吟四处张望,优雅的音乐,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来来往往人的着装,这哪像是要吃火锅的?
白念吟不是说吃火锅嘛?带我来西餐厅?乔探长改变主意了?
乔楚生带女孩去吃火锅多不好啊
乔楚生吃西餐优雅点
白念吟乔探长那么懂,莫不是有跟其他女人一起吃过?
这不问还好,一问回忆又起。
乔楚生还记得,他和童丽约会也是吃西餐,但因为白幼宁在一旁借酒消愁,乔楚生怕被发现,这场约会也就以失败告终。
当时蒙蒙细雨,他看见童丽在雨里的美。
他是一个没有读过书的人,不懂怎么描述美。但他希望这世界上所有表示美的词都放在童丽身上都不足为过。
白念吟乔探长?
白念吟的声音将思绪拉回。
乔楚生怎么了?
白念吟你又走神喽,看来那个人对你来说是很特别的一个存在
白念吟你今天不只想了一次
白念吟她应该对你很重要,对吧?
乔楚生是啊,我曾经有过那么一刻想娶她
白念吟最后呢?
乔楚生不愿再提,觉得这都是过去,还是将童丽藏在他的心间吧,保留着最后那一份美好。
白念吟也看出了乔楚生没有说下去的欲望,她不喜欢揭开别人的伤疤,这不是她的作风,因为这样既不礼貌,又不合规矩。
白念吟不聊了,点菜点菜,我这一路上都没吃东西,饿死了
乔楚生这一顿我请吧
乔楚生让女孩子请总归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了,在列车上我也只是随口一说
白念吟但我当真了嘛
白念吟要请也得等下一顿再请
白念吟我是个守信用的人,说我请就得我请
乔楚生最后也犟不过白念吟,只能妥协。在等上菜的过程,白念吟有许许多多的问题。
白念吟乔探长,你是怎么跟路师兄认识的?
乔楚生当时有一件案子,路垚跟死者发生过冲突,所以算是犯罪嫌疑人,被我给抓了
白念吟你说他是犯罪嫌疑人?我觉得不可能
乔楚生挑眉。
乔楚生这么肯定?
白念吟当然,虽然他主修医学和数学,但其实他也有修法系,不可能知法犯法
白念吟路师兄对于寻常事比较敷衍调皮且乖张,但遇到重要的事他比谁都理智,办事儿也从不含糊,认真努力达到完美
乔楚生哈哈哈,你这描述的还挺形象
白念吟第一次听乔楚生放松大笑,那种笑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和快乐。这种感觉很奇特很微妙,但是白念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看见他笑自己也止不住的开心。
白念吟我特别向他这一点学习,不拿时间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事,而是拿时间放在主要的事情上
乔楚生确实,无关紧要的小事真没必要计较,还是要以大事为重
白念吟之后呢?
乔楚生之后案子破了,但因为日报中牵扯到沙逊银行,被沙逊银行的人赶了出来,他爱上了巡捕房,就答应做我的助手,我们就这样破了上海滩各种奇案。
爱上巡捕房?白念吟一脸不信。
白念吟知道,星月日报里面有讲到
乔楚生这么爱看街头小报?
白念吟无聊的时候就喜欢买来看看呗,我呢平时就喜欢读读书,了解每一天发生的事情
白念吟不过说实话,你们是不是得罪记者了?
乔楚生怎么说?
白念吟记者把你们写的又老又丑,要不是我见过路师兄,我还真不相信他长的青面撩牙,满脸褶子。而且我当时并没有见过探长你,我还真的以为探长70多岁呢
白念吟而且这记者的文字水平不怎么样,不过她所写的每件案子内容真实,实事求是,这是值得被夸的一点
乔楚生这记者你认识
白念吟谁?说给我听听
乔楚生白幼宁,你的好表妹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白念吟万万没想到居然是白幼宁?说出这话的时候,乔楚生要多冷静就多冷静。
白念吟表妹?
白念吟她不是复旦毕业吗?
乔楚生复旦毕业不代表文字水平就得好
白念吟看来她的毕业论文写的挺堪忧的
餐厅服务生将牛排摆上餐桌,优雅鞠躬行礼。
“请慢用。”
白念吟很熟悉的拿起刀叉,切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白念吟味道还可以接受
白念吟有可能吃不惯吧,在国外呆久,国内的西餐与国外还是有一定的区别,国内的西餐混入东方的食材,味道有点奇怪
乔楚生正常,水土不服,时间久了自然口味就又回来了
吃完饭后白念吟去结账,乔楚生走出西餐店外,外面下起蒙蒙细雨。
乔楚生觉得,仿佛就在昨日。
童丽正在伞下对他含情脉脉的笑,那一笑是经典,是永恒。如果时间能暂停,他希望能将那一刻定格下来。
白念吟没有雨伞,她瞧见乔楚生正拿有一把黑伞出神,打算开口一起撑伞回家。但下一秒,她却发现乔楚生的神情不太对,眼睛空洞且无神,眼帘低垂,神色凄凉,犹如行尸走肉的空壳。
乔楚生自顾自的撑开伞,他无视了周围一切事物,径直走向蓝色轿车。白念吟满脸惊愕,她焦急的朝乔楚生大喊。
白念吟乔探长!
白念吟我还在这!
声音将乔楚生拉回现实。他回头,刚刚出神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出神了好几次。他连忙原路返回,站在屋檐下的白念吟一脸怨气和委屈,嘟着嘴表示心中的不满。
乔楚生吐了一口气,低声向白念吟道歉。
乔楚生抱歉
白念吟看他的样子,看来又是想到了故人。她瞧乔楚生的样子,心也不免的软了,刚刚的怨气也烟消云散。
这故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乔楚生的魂都被勾走了。乔楚生应该是把她当做捧在手心里的宝吧!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好奇心真的不要太强,对她来说,她很想知道乔楚生的故人长什么模样?是温柔大方?国色天香?是天生媚骨?还是我见犹怜?但是理智压住了好奇心。她不能问乔楚生,因为对于乔楚生来说,这个人一定是十分重要,他将这个人藏匿于心底,如果每天提及他的故人,就像将他人刚愈合的伤口撕开看看到底伤得有多严重。
白念吟做不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她压下心中的疑问,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