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蝴蝶效应,你会知道世界上的一切事情并不是偶然,而是注定。蝴蝶注定会摆动翅膀,风压注定会改变,飓风注定会形成。”
“所以,因为蝴蝶效应,他在最后一个春天迎来了他的命中注定。”
蝴蝶掀起飓风,卷过静谧的夜晚,初春那些若有若无的温暖快速消退。
风里有他们放肆的笑声,比曾经的暮暮朝朝都要真实。
树林的泥土带着潮湿的芬芳,属于野外的寂寥和凄凄却很难在他们身边留存。
“再——快——点——”
牧四诚拖着长音,带着黏糊糊的笑意喊道。
风中的蝴蝶再次展翼,却不再充满杀伐之意,重演记忆里熟悉的玩闹。
阿曼德却没有顺着他的心思。
他昨晚又梦到了以前。
更早更早的以前,比他们的“初识”,还要早得多。
毋庸置疑,他是幸运的,即使他还沉溺在那些浸满血腥的世界线里。
[梦]
“牧四诚?”
他走在熟悉的游戏池旁,微微睁大眼睛,急剧收缩的瞳孔里倒映出小电视上跪坐着再没了声息的猴子盗贼。
周围一片深沉,他听见人声鼎沸。
人群高声歌颂着白六的辉煌,渴盼得到神明的嘉奖。
只有阿曼德呆愣着,格格不入。
他直面着,曾经听说的“预言”。
“每一条世界线牧四诚都是第一个被白六杀掉的,但是在每一条世界线他都是第一个主动接近白柳的。 他是唯一一张主动靠近白柳的神牌。”
他注视着小电视上用他的爱人绘制的《天罚》,在一瞬间领悟了“荒谬”这个词真正的含义。
天罚和他亲手造就的永眠,到底哪一个更衬得现在像一片虚幻易碎的泡影?
浓稠的割裂感弥漫着,蝴蝶薄翼掀起的狂风像是划破世界线的利刃。
小电视上牧四诚偏了偏头,涣散的血色眼睛晦暗不明,但他莫名觉得那视线的焦点是他。
人群渐行渐远,他们围在登出口狂热地欢呼。
阿曼德在阴影里越陷越深,对着永远关闭下去的小电视,一滴泪从他侧脸划下,淌过颈脖,润湿衣领。
他醒得很突然。
伴随着呛咳和剧烈的喘息,他从早已冰冷的床上醒来,猛地挣开缠绕在身上的被褥。
他冷静地用手捂着嘴,避免过氧,却无法缓和心理性的窒息感。
要晕过去了,他想。
门猛地被撞开,他的眼睛清晰地捕捉到牧四诚鲜活的身影。
毕竟那只是梦,一场名为过去的梦。
记忆快速地被冲洗——他很难忘新世界他和牧四诚的重逢,比那夜的鲜血更难忘。
“阿曼德?阿曼德!看着我!”
“牧四城……”
他极少见地软了语气,收起平时充满挑衅的调子,带着点不明显的惶恐凝视着面前的爱人。
他一夜间梦到的太多,竟已经无法确信牧四城是否真的安然无恙留在他的世界里。
“想什么呢小古板?做噩梦了?”
牧四城被他的哭腔吓了一跳,有些僵硬地把他搂进怀里,不熟练地做着安慰的动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