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番外（帝后篇之情有所钟）28

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其中一位大臣问道：“刺杀朝廷命官非同小可，你可有实证？”

霍卿越踱着步子，不紧不慢：“袁公子今日未曾入宫赴筵，想必诸位都已知晓缘由。”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他。”霍卿越眼神冰冷，直射向越从诚。

“放肆，你敢污蔑本侯！”越从诚怒喝道：“本侯昨日分明也一同赴宴，又如何动手！”

“既然如此，武信侯，何不当堂与她对峙？”

这时，一直沉默的文子端开口了，男人清俊挺拔的位于高座之上，眼神凉浸浸的，筵席上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瞬间消失。霍卿越抬头望去，这是戏台子都替她搭好了。

越从诚恨恨道：“女公子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休怪本侯不讲情面。”

“侯爷着什么急，你怎知我没有证据。”霍卿越从腰侧的口袋里将那半截衣料取了出来：

“武信侯，认识吗？”

越从诚眼底闪过一丝的诧异，但是很快被掩了过去。

“仅凭一块衣料，就想定本侯的罪？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这是蜀中有名的金丝锦，我查过内库卷宗，去年正旦，宫内偶然得了这一匹上好的料子，陛下将其制成成衣后赏赐给了你，我记得武信侯从封地归朝那一日，穿的正是那一身。”霍卿越思忖道：“我猜侯爷昨夜见刺客始终不得手，是以趁乱从后偷袭，奈何被人瞧见，你慌乱逃跑时被人斩下了一片衣角。”

越从诚脸色阴沉，半响后发出一声冷笑：“这只不过是你的一面说辞。女公子有亲眼看到本侯伤人？再说本侯与袁慎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这是两个问题。”霍卿越微微提唇：“既然侯爷觉得冤枉，何不将那身衣裳拿过来，让诸位瞧一瞧？”

越从诚一时没有动作，霍卿越逼问道：“怎么，侯爷拿不出吗？”

“昨夜刺客突袭，宴上那般慌乱，本侯的衣裳难免破损沾灰。”越从诚道。

“哦？那还真是不巧，所以侯爷是拿不出了？”霍卿越不得不感叹对方的心理素质非比寻常，她续道：“那现在我来回答侯爷第二个问题，你为何对袁公子痛下杀手。”

“官员的府邸一律按照管秩来定大小规模，若是侯府逾制，侯爷以为这是何种罪名？”

越从诚不知对方在卖什么关子，脸色阴沉，“你究竟想说什么？”

“侯爷在封地的府邸规制是不是要赶上皇宫了？”霍卿越轻笑：“小女有幸在南方游历过一些时日，曾听闻武信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为了一睹侯爷的风姿，专门看过侯爷出行，仪仗甚是惊人呐。”

文子端：“……”

霍卿越继续道：“只是我记得太上皇太后提倡节俭，不可大肆铺张浪费，敢问武信侯除了原本的俸禄，其他的钱财是如何得来的？”

越从诚道：“本侯手底下有一些铺子，自是经商得来。”

“我听说淮安王在封地经商，做的风生水起，都城甚至底下的州县都有他的铺子，也没见淮安王如此奢靡啊？”

“你究竟什么意思！”

“就是侯爷想的那个意思，袁慎曾公开言明，侯爷所取是为不义之财，是以侯爷此番乃是报复！”

“你！”越从诚怒极，却无法反驳。

“陛下，廷尉府张大人求见。”忽然，赵常侍突然高声道。

“宣。”文子端道。

张大人快步走进殿中央：“微臣参见陛下。”拜完礼后他将一卷递了上去：“这是冯裕祥的认罪书，他承认了这些年替武信侯运送私盐，奴役百姓，与他暗中谋利的一切勾当，还有武信侯多次卖官鬻爵，贪污受贿的一些证据。”

张大人抬臂擦了擦额角的汗，若非袁善见受伤，他一个做文书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了冯裕祥的嘴。

文子端握着竹简猛地摔到了越从诚的脚下，“眼下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要说！”

这一出是霍卿越意料之外的，没想到那冯裕祥还真就被抓着了，这下真相大白了，不枉方才她拖了这么久。

越从诚见势头不对，将那托盘里的虎符抓起，随手从方才宫人端上来的箭袋里抽出了一根羽箭，就近用箭头抵住身旁张大人的脖间。

“都别过来！”

“越从诚！你好大的胆子！文子端骤而拍桌站了起来。

越蓠大惊：“大兄！”

霍卿越唇角微微一勾：“你不会以为拿上所谓的虎符，再威胁张大人让陛下放你回去，便能重振旗鼓，卷土重来吗？”

不待越从诚回应，霍卿越压低了声音，“历来虎符里均含有磁石，怎么，侯爷这是紧张的都没发现吗？”

越从诚慌忙低头将那一对虎符按在一起，也就在这一瞬，张大人趁机从他的箭下逃脱，越从诚有些急切，额上大颗的汗珠浸满了脸颊，只可惜无论怎样两块虎符都不能合到一起。他忽然想起方才文子端的亲卫沈槐突然离席。怕是这时候自己放在城外的兵已经易主了。

霍卿越倒是没想到当年程少商做的假虎符，居然现在派上用场了。

“这是个局！”

越从诚忽然明白，一切都是假的，文子端对他的放纵其实都是假象。或许更早一些，自从自己被召回都城时，文子端就已经暗中将越家军换成了他的人。

“多行不义必自毙，老祖宗告诉的道理还要我教你吗？”

越从诚望着女娘的背影，面目狰狞突然发难：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