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公子真是疯了……

深夜，袁府的一处屋中燃了些许灯烛。

袁慎正将那一张画像放回吴师手中：“这便是你所说的，才貌无双的世家女子？”

“蔡大人也出身白鹿山，为何养出女儿……”袁慎一言难尽。

吴师头疼，他家公子白日气冲冲回来说是要张罗新妇人选，这会儿倒是又开始嫌弃起来。

“这位蔡娘子，听闻三岁能吟诗，七岁能作赋，而且还是都城闻名的聪慧才女，官媒说她与公子你是最匹配的。”

袁慎脚步一顿：“这官媒是何时瞎的！蔡家娘子，何处与我匹配了！”

他走到案几前，又是翻出了一副画像来，虽是女娘打扮，眉眼间却是英姿飒爽，风华绝代。

“我不是同你说了吗，我对袁氏宗妇要求本就不高！”

“其一，要会些身手，起码在外不会吃亏。”

“其二，性子要温柔知趣，不能比这画上的看起来乖张。”

“其三，样貌也不能比这画上的丑陋。”

“公子你的要求其实还是有些高的。”吴师接的快。

“我……”袁慎被噎：“你家公子，好歹是都城中少有的容貌学识俱佳的儿郎，我袁氏更是百年世族，娶妻就不配要求高些吗。”

“倒也不是。不过公子你择妇为何老是和这画上的人比啊！”吴师瞧着那画抓着脑袋：“这看来看去，倒是有些眼熟啊。”

“姬家女公子。”袁慎介绍道。

吴师：“……”

“她母亲是长安第一美人，想来长大后姿色也不会差，而且母族出身将门世家，定是有些身手傍身，父亲百年书香门第，性情自然也不会乖张到哪里去。”

“既然你家公子我这上一门亲事绝佳，那现在择妇自然不能比她差。”

吴师：“……”

袁慎问道：“这偌大都城难道就没有这般女娘吗！”

吴师摇摇头：“按照公子的要求，只有那姬家女公子与你相配。”

“你也觉得那姬家女公子与我相配？”

“现在说这后话，有何用……”吴师汗颜，这不是马后炮了嘛！姬氏都不复存在了啊！

谁知袁大公子一摇黑羽扇，高傲地抬起了头：“既然没有那再等一等吧，说不定她就回来了。”

吴师：“……”

“疯了吧……公子真是疯了……”

……

翌日，是大军开拔前去寿春的日子。

我从殿中出来，便见站在不远处一身华服的人。他眉梢稍扬，看似慵懒随性，却又含着一股睥睨天下之气。

男人听闻脚步转过身，只见霍卿越身着戎装，靠近右肩侧边的暗红锦缎披风飘逸于风中，风姿婉约，而那一头乌发高高束起由一枚黑色的发冠固定，眉眼间英姿飒爽。

“三殿下有事？”

“我在等你。”文子端开门见山：“你还欠我一个答复。”

“其实我……”

“不急。”男人那漆黑幽深的双眸专注而温柔：“我知孤城旧案是你心中多年的结，我尊重你的选择，等这件事了了，再于我答复也不迟。”

“好。”说完，我错过身刚迈出了一步。

“曦禾。”文子端突然在身后唤道。

“还是那句话，答应我，万事小心，活着回来。”

还记得在清县那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朝他扬起眉梢：“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