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看不到尽头的，绝望（引子）

她像耶稣一样被钉死在了人们引以为豪的十字架上，染红了地面。

言被牧师抱着，呆呆地看，他眸中的蓝光让人不敢直视，在第二日便蒙上了他的双眼。

终日活在黑暗中，一直到十八岁的成人礼时才被允许摘下。

而重新可以看到这个世界，就是给他的礼物——那双如月光般清澈的薄眸，主祭司咬牙切齿地说是对月神的亵渎，好在有牧师的劝阻。

牧师临很好，跟言讲耶稣重生的故事，说她会再回来的，但言已经从自己的眼中看到了未来，那里一片虚无，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言，怎么不去火堆边坐，在这里一个人。”临摸了摸他，小声地问。

观察到他在画的图案，临问是什么。

“没事，画着玩的。”言不想把他也牵扯进来，躲避起临的目光。

言抬头，眼中敏锐地察觉到暗处一双墨绿色的眼瞳在看自己，在临看不到的地方。

祭奠所谓的古神一直都是在月升到高空遮住三颗亮眼的星时才可以结束，因为每当这时，它的光辉会笼罩这片天地，称作“神的庇护”。

昆久用布擦拭着手中的猎枪，对祭司说明天去野外碰碰运气。

“临近黄昏时记得回来，你拥有的那些东西有人已经知道了。”

祭司露出牙齿，眼中带有戏谑道：“最近，几个月的时间里，刚到黎明的那一段时间总会发现死尸，其中的三个人是原来的祭司，其他的也只是些没用的人，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混进来了。”

她淡紫色的双瞳扫视了下台下的人，“藏在这里面的也有，遇到怀疑的就杀了，说是我的命令。”

“那个人，也要杀了吗？”昆久把枪放下，手指向树下的言。

祭司皱眉，随后，摇了摇头，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他那幽蓝的眼眸，嗤笑着：“一个疯子而已，不用理会这个东西，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我早就已经杀了他了。”

夜深，祭奠结束，到秋的时候也没有下雨，空气中并不是很干燥，反而是湿润的附有血腥味。

火堆熄灭，言眼中的幽蓝映照着地上画的图案，向身旁半蹲的夜指认，“从太阳初升的东向西行走，这个……”

枝条圈住画点的三角，接连画了笔直的两条斜杠。

夜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在脑中记下。

天色还没有到，便靠肩坐下，墨绿色的瞳孔舒展，“他们要是都这么做的话，多好，我就能全部杀死了。”

言淡淡地笑，侧头问：“也包括临与我吗？”

他显出能被轻易察觉到的微楞，露出嘴里的排排尖牙，舔了下唇边，“会杀了你们，但只不过是在最后，可惜你们不是，况且。”

他指了指自己，“我也打不过你啊，连安也打不过。”

“临与祭司很近，为什么临不会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是牧师吗？”

夜问的东西让言笑了，“是说杀了像你这样的家伙？他不会的，不只是因为他是牧师，只是他是临，不会违背所谓的的常态，不会同祭司一样信仰自己捏造的神。”

正在思索，眼中瞥见言离去的背影，潜藏的狼来到夜的跟前由他抚摸，时不时地发出呜咽声，“真是的，自以为神的家伙。”

“会不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