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将来·列车北向（中）

峰峦在云海中若隐若现，延着几抹清晰的绿，连绵不绝。

山中寺，钟鼓起，又何曾问世间？

列车早已远去，蓝色窗帘随快速行驶的车，迎着风面吹起，铁轨旁的电线杆在倒退着，倒退着……耳边列车的轰鸣声却愈来愈响。

生锈的轨道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血。

“我早就回不去了。”菲洛背对着它，眼神空洞无比，看着重峦叠嶂。像是对死神说，却又像是对她自己说的。

“我其实并不能理解你，菲洛小姐。”它放松下来，黑色镰刀却握得更紧了些。

“没事。”她像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们所见到的‘菲洛’是那条时间线的？”

死神没有回答她，这本来就不是它应该说的。

它也玩累了，这场“游戏”早已索然无味。

“我想，我们既然看到了那个‘菲洛’，就证明美星成功了。”菲洛看着延伸着的铁轨，却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不，未来的我在这里，她还是失败了。”

“你本来可以成功的——我的意思是，你本来可以活下来的。”死神补充道。

“不，我注定会失败的。”她摇了摇头，又背对着她，仰头看着群山，脑海中却浮现出另一个画面：

她的大小姐和小月与她一同登山，许许多多的约定，许许多多的照片与纪念，耳边似乎有美星的呼唤声，眼前似乎有小月温柔的笑脸。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死神大人。”

·

位于群山之巅，感慨世态万千。

我没能陪你们一同看世界，也到不了时间与空间的节点。

“可是这样就已经结束了吗？”

高山啊，已经离我太遥远太遥远，直至我只能仰着头看着雪山的那一小点。

“我不甘心，仅仅只是不甘心罢了。”

“才会以生命作为赌注，与死神缔结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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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失败了，不知道菲洛那边怎么样了。”

绚丽的色彩，明暗的交界，点点星光与时间流动产生的光照亮了她的大部分时间。

她已不在过去与现在的交汇处了，这点她很清楚。

她一开始还担心会不会把小月牵扯进来。

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中她发现：

不仅小月被牵扯进来了，菲洛也是。

·

美星已经知道“绑架”她的人是菲洛了，理由也不得而知。

她们三个，在不同的时间与地点，都在为对方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可是，她们自己本身就是被自己抛弃的那一个，已经没有“可是”了。

当红蓝的灯光交错着，她被抬着进了救护车，眸中中少女变成老妇人，而她的手上配了对银手环，这本是她最不愿意的。

美星甚至没来得及看菲洛最后一眼。

时间静止了，就是死神所说的。

死神旁敲侧击地告诉她如果人死了，那么这个人就会直接进入下一世，不会再被困循环，前提是得用另一个人的灵魂献祭。

所以她对小月下手了，她喜欢她能够在另一世平平安安。

可结果是：根本没有“下一世”，死神也没有心软。

现在的小月被无数个之前执迷不悟的她所伤害着，而她被菲洛带走了，尽管她只是想让她们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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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你的帮助。”

时间在现在与过去之间来回窜梭，她凭借着外来的因素来判断自己身处何时。

“我就在凌云，美星也在。”

凌云小屋的灯光，等待着赴约的人。

对话的开始与结束，预示着其他人的替代。

·

小月曾无数次地体会过：刀尖划过皮肤，侧击心脏。按她所学的知识来讲，她不会死。但当有力的脉博骤然停止，她感受不到雪的冷，亦感受不到血慢慢地融入对方的身体里。

她知道需要牺牲，不是无畏的牺牲。

当她开始配合美星的时候，就知道一切已经太晚太晚。

或许她就不该和美星一起，搭上这向北的列车，青崎寺钟鼓一振一动，无疑敲在了她的心上。

又或者，可以从根源上解决一切。

但是不会是她一个人去完成这件事。

有段连接着过去的轨道，三年前。

让她隐隐地感觉到，一切或许又来得及。

只往瑞拉版图向上的列车，无法搭乘它来返航。

死神搭建轨道，成台看戏子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