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人已经安顿好了。”
那人恭敬道。
萧若瑾放下笔吹了吹纸上的墨,笑意薄凉。
“真是想不到啊!”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来我们要再见一见易宗主了。”
“看好那个人。”他吩咐道。
“是!”
那人很快消失,这时书房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王爷。”
“进。”
管家这才进来,低头双手呈上了一张名单。
“王爷这是大婚时客人的名单,您看可行?”
萧若瑾扫了一眼,点头。
“就这样吧!”
管家接过名单,又继续说。
“那老奴这就安排下去,御秀坊派人来传话,说婚服已经做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得空试一下,若不合适也好改。”
“不用了。”
他态度清冷,脸上一点也没有即将成婚的喜悦。
管家本来还想说些婚礼事宜,这下看出王爷的态度也极有眼色的没有去自讨没趣,不再多说的退下去了。
萧若瑾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心情颇好的笑了。
……
易府
“砰!”
一掌拍在桌上,红木桌面瞬间裂开了蛛网,眨眼间四分五裂,尘屑纷飞中,易卜语气阴冷森寒,眼里阴霾密布。
“萧若瑾!”
下人们缩着身体,恨不能立刻化作隐形人。
易卜沉声,“小姐在做什么?”
“小姐在……在在绣嫁衣。”一人颤巍巍回。
“收拾了。”
说完易卜一甩下摆,往文君院里大步去了。
文君确实在绣嫁衣,准确来说只动了几针。
北离有一个习俗,新娘子出嫁时要自己绣嫁衣,这样出嫁了才会夫妻和顺,举案齐眉,杨天意又要去爬山,她不想去了,说自己在家绣嫁衣。
话都说出去了,总是要意思意思动上几针。
易卜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女儿一针一线在绣嫁衣,他一时竟有点不敢上前,反倒是文君先发现了他。
“爹爹,你来啦!”
“嗯。”
易卜收拾了心情,提步走上前笑问。
“君儿在绣嫁衣,绣了多少了。”
“……”
文君若无其事的一抬如水广袖,遮住了绣面,
“不多,对了爹爹,你怎么来了,师兄呢?”
“好几天没见他了。”
听到洛青阳的名字易卜眼神冷了一分,“他任务失败,去领罚了。”
若不是那个废物办事不力,又怎会有今日这一出。
文君试图为师兄求情,易卜就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他日后是要继承他的位置,今日他逃避惩罚,他日何以服众。
末了来一句。
“爹爹也是为他好。”
“你在家里绣嫁衣,爹爹有事情出去一趟。”
就走了。
文君,“?”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算了。
文君拂开袖子,捏起一根针比划了几下,谨慎落下。
“嘶……”
“噗~”
有人在笑。
“谁?”
文君丢开针抬头,白嫩的指尖挂着一滴血。
那笑声又大了几分,一个红色身影出现在房间里,文君警惕的起身,看着那人转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眉眼妖异桀骜,低头一拱手一抬眸满堂生辉。
“在下不请自来多有冒犯,还望小姐见谅。”
“叶鼎之!!”
“在。”
他笑意吟吟的答,文君气的双颊飞上了薄红。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别十年,小姐如此说可是伤了在下的心了,好歹我们也相识一场,这十年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再见的一日,本以为小姐对我有几分挂念,却原来是我多想了。”
他说着还捂住了胸口,眉眼低垂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配上他今日不知为何有些苍白的脸色,大红衣袍一衬活像个幽幽怨怨的艳鬼。
“……”
文君觉得自己不该在家里,应该在戏园子里。
这是她记忆中风仪俱佳,骄傲似凤凰的叶鼎之?
时间果然是最残忍的。
“扣扣扣!”
“小姐!”
有人在敲门。
文君针线不行,又有点包袱在身上,不想被人看见一针见血的绝技,就让她们都到外面去了,还关上了门。
寻思着以自己的聪明,闭关个几天怎么都学会了吧!
没想到没迎来醍醐灌顶,反而来了一个艳鬼。
她看了一眼淡然自若的人,试图在对方脸上找到一点跳到人家闺房里即将被发现的紧张,无奈对方脸皮太厚,一点看不出脸红。
她放弃了,却没有去开门,而是直接扬声问道。
“怎么了?”
门外的声音有些紧张。
“小姐,内卫司来人了,说宫里进了刺客,受伤后逃到这边了,眼下正在搜寻,派人来问可有看见可疑的人?”
文君听了倏然转头,眼神落到叶鼎之苍白的脸上。
只见他抬手捂住胸口,嘴角缓缓溢出了一行血。
他还对她笑,顿时血流的更多了。
“……?!”
她不忍直视的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捏紧拳头。
“这青天白日的哪有可疑的人?我想一个人安静的绣嫁衣,不绣完不出门,不许让人来打扰我。”
“是,小姐!”
门外的人连忙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叶鼎之低低发笑,牵扯出一连串闷闷的咳嗽声,他还靠在她的绣架边上,嘴角的血好些落在嫁衣上,绘出红花点点。
“原是我错了,小姐对在下并非无心无情。”
“是呀!”
文君扬起唇角笑,露出了八颗洁白的贝齿。
“我对你情谊深厚,那你可否帮我一个小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