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从不是形的分离,而是心的远走。
座位排列就像一盘棋子,有些人虽在同一阵营,却远隔千里有些人相邻咫尺,却是黑白之分。我们只被排列,从没主动规划自己的机会,即便竭尽全力取得了心仪的名次,也难在一次座位排列中遇到心仪的人。
对许维杨如此,对我如此,对章远,也如此。
哪颗棋子若是动了真心才是煎熬的开始。
碎片四:许维杨去了第一排,这次和他坐在一起的女孩是一个活力四射的太阳,陆庭庭。
她是这学期的插班生,第一次看见她,我内心里毫无波澜,美则美矣,而碎发刘海,手始终缩在校服袖子里的软妹做派,或许不在我的审美点上。好的是她的性格,初次入班,课间就开始窜座位,嘻嘻哈哈地在极短时间内收获了许多同学的喜爱。
这次月考中,她的成绩也是遥遥领先。
我坐在后排,抬眼看黑板时总能看到她靠在许维杨身边,眼睛眯着笑。许多次自习课教室吵闹起来,也总能听到她爽朗的笑声。
巧的是,另一位温柔如迎春花的女孩舒雯也坐在我的正前方。
她们一动一静,皆在我目光范围之内,我一时不知如何自处,只要抬头,便总是如鲠在喉,难以名状。
这天下课,许维杨走了过来。“坐在这里怎么样啊,能看清黑板吗?”
“能,但肯定没你看得清楚,你在第一排嘛。”我字里行间夹枪带棒,如利剑刺出。
“那你上课可以搬凳子坐过来。”
“我不去,我在这挺好的。”
“真的吗?那我看看你的日记本。”许维杨对我的了解较卜洁更甚,如果说卜洁是行动上处处懂我,许维杨则在心里与我更加靠近。他知道我的日记便是我所有情绪的反映。
“不给你看,你快回去吧,要上课了。”
“我每节课下了都过来和你说话!”
“不用,你就在那坐着吧!”嘴上不饶,我心里已觉踏实。
“你听我说。”他坐下来,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看着我,“我不想坐在那里,我还是想和你做同桌。”话一出,伴随着眼圈泛红,我分明看到他眼里亮晶晶地闪起泪花,随之顺着眼角的方向滚落下来。
我一时间接不住这情绪,一个男孩就这样在我面前脆弱起来。
我甚至伸出手准备去为他拭泪,又收回。慌张地在抽屉里拿出纸巾,递给他。
“真的,我做任何事情总是不自觉地去想你会怎么做,你对我的影响你肯定想象不到。”
“不要哭,你哭我就想哭。”我一边听他抽泣着说,一边控制不住自己鼻尖一阵酸涩,我努力抬起头,不希望我们俩眼泪相对。
“我一定换过来。”
能够记得许维杨,大部分就是源于他的勇气,不顾一切追逐自己所想,那才是少年。
碎片五:“肖遥,你出来一下。”
这天,自习课上张老师突然叫到我。
放下手中的笔,我朝教室门口走去,站起来时感觉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这里。
我无法抬起头去与那些目光对视,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背后冷汗直冒。
跟随张老师来到教室门外,她先开了口:“老师问你一件事情,你跟老师讲实话。”
我点点头。
“你和许维杨是不是关系很好?”
“嗯。”
“你们俩是不是谈恋爱了?”我没有想到她竟如此开门见山。
“没有。”
“有同学向我反映,我也观察了几次,发现确实有苗头。”
“真的没有,老师。”我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犹豫。
“现在你们才十几岁,根本不懂什么是爱。而且当前主要任务什么,你肯定清楚。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你一定明白这个道理。”张老师苦口婆心,并无任何责备。
“老师,我们没有谈恋爱,就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我再次强调。
“许维杨之前来找我说过,想和你坐同桌。本来这个属于自愿,同一成绩水平其实是可以做一些调整的,但那时候我已经在关注你们了,他的态度也坚决得很,状态不是很正确,所以我就拒绝了他。”
“老师,您一定要相信,没有谈恋爱这回事。”
“嗯,没有就好。老师不希望影响你们的学业,更不希望你们受到伤害。”
我点点头。
“好了,回去吧,有任何事情一定及时跟老师讲。”
我再次点点头,返回教室。
这次再回去,教室反而没有多少人再关注我,仅有的几个抬头的人我一眼就看到了。
卜洁,章远,许维杨还有陆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