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马文才逃脱了可怖的泥潭,只管一路往前,再不敢回头。
赶了半天路,终于又回到了书院。
我顾不得与马文才多言,径直跑去房里看看英台回来了没有。
只走到半路,就看到英台满脸焦急地出来了。
“银心,你到哪里去了?让我好找!我已经寻了你许久不见,只好先赶回来看看你是不是自个儿回来了。”英台的眉宇间颇有几分埋怨。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将我在杭州城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英台听罢,神色凝重起来。
她左思右想,方道:“本就是个多事之秋,我看,以后恐怕不会太平了。”
“听马秋声所言,那伙人只怕是胡人。”我又道。
英台也点了点头,继续说:“胡人来此,不知道是何居心。”
我们又寒暄了一阵,回了房,终究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有些无趣。
夜深人静,这时候总不能把马文才叫过来解闷,我托着腮看窗外。
瞧着瞧着,倒瞧出一张熟人的脸来了。
“小姐,你看!”我拉着英台到窗边。
“孟云姝?!”我们异口同声。
孟云姝见我们也在,带着个丫头欢笑着飞过来。
“哎呀,我正愁无人聊天解闷呢,你们也在就更好了。”
英台向我挤眉弄眼,轻咳了两声。
我忙道:“时辰不早了,男女有别,孟小姐还是明日再来吧。”
孟云姝似乎并不甘心,驳道:“什么男女有别。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爹娘也没管过我这许多,用得着他人来说三道四?”
英台看她今天句句带刺,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在这了,正好我们也无聊得很,倒也可以留下打发时间。
英台没有言语,算是一种默许。
得了英台的默许,孟云姝便大大方方地坐下了,她一拍手,身后的丫头端出一壶酒来。
“良辰美景,怎么能没有好酒助兴呢?”孟云姝说着,先给英台满上了一杯。
“寡酒无味,不如我们飞花解闷吧。”英台渐渐来了兴致。
“无妨,就让我这个丫头红儿和银心一起参与吧,图个热闹。”孟云姝又道。
听到我也有份,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求可别丢了英台的脸面。
“我先来打个样,花落骊山碎琼瑶。”英台先道。
孟云姝思忖片刻,道:“莺花昨梦总飘零。”
红儿道:“嗯……莫说花比人面好。”
“这是什么话?做不得数!”英台兴起,急着要灌酒。
孟云姝急忙护着红儿,大声说:“人面胜似桃花红,怎么不行?”
英台摇摇头:“也罢也罢,下次你们可得主仆一起喝!”
轮到我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所幸还有点储备,急中生智道:“梦付梨花与泪倾。”
英台又道:“粉蝶痛时花亦悲。”
孟云姝道:“雨送黄昏落花前。”
轮到红儿,她却是支支吾吾,再也说不出来了。
“哈哈,这下你们可赖不掉了,快喝!”英台敦促着她们主仆二人喝了满满一杯,满室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我们几人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