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怡特意没带着弘泽去,到了殿门口又遣了素佩在殿门口等着。
太后斜倚在床边,半晌才开口。
太后来的倒快。
漫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轻声道。
洛漫怡太后召见,自然要快些。
太后的眼神变得凛冽。
太后哀家一向顾惜你,宜修残害了哀家不少皇孙,你算计她,哀家没怪你。可其他那拉氏门女子也要受你的折辱吗?那拉氏的女儿还不如一个四品官的女儿吗?
漫怡低着头,轻声叹了口气。
洛漫怡太后没有您便没有我今日,也没有泽儿今日。我是知道的,只是皇后她作恶多端,我实在留不得她了,可我也并没有觊觎皇后的宝座。至于那拉氏的女儿,我何来折辱呢?太后您心里什么都清楚,三阿哥是否可堪大用!臣妾说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话,怕是那拉氏女儿嫁给弘时,才是折辱了她!
太后听了这话,急急地连翻咳嗽。
竹息姑姑用手帕捂住太后的口,再拿开时上面已有血迹。
漫怡瞪大了眼睛。
洛漫怡太后,您。。。
太后微微抬起头。
太后你若还顾着哀家昔年照顾你之谊,你便知道该如何做!你就不会让弘时选一个四品官的女儿。
#洛漫怡太后,弘时他的才智让他做储君才是害了他,何不让他选一个自己中意的妻子?
太后自己中意的妻子?你敢说这结果没有源自于你的引导?
洛漫怡臣妾确实说了要他自己选,太后娘娘,他的心智就这么被我们牵着鼻子走么?
太后那么皇后呢?
漫怡受太后照拂颇多,若没有太后她不一定保得住孩子,也不一定能登临皇贵妃,看太后这般也是有些心里难受。
可到底漫怡心一横道。
洛漫怡太后娘娘,臣妾感念您的恩德,可皇后害臣妾太多,臣妾绝不对放过她,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臣妾得势了,绝容不下她!臣妾绝不能答应您轻纵了她!
太后的眼神突然冷静下来,眼角的皱纹仿佛年轮般印刻着太后的年龄。
她再也不年轻了,只是个即将赴死的老人,再也不是那个铁腕的太后了。
太后哀家老了,管不得宜修了,但哀家得顾着乌拉那拉家。
漫怡深呼一口气。
洛漫怡多谢太后娘娘体恤,臣妾保证若来日泽儿继承大统,定当娶乌拉那拉氏女子为皇后,也绝不让乌拉那拉氏男子受皇后影响。
太后艰难地牵扯出一个微笑。
太后你倒想的清楚!从前你断不肯说这般僭越的话,如今也是羽翼丰满了,可是哀家是将死之人,你对哀家这番保证,哀家可再也保不了你何事了!
随后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
漫怡还如从前般坐在太后身边,侍奉汤药,仿佛没有扳倒宜修之事般。
洛漫怡臣妾不求太后任何帮衬,只求太后不要再怪臣妾便好。
如今皇后已倒,漫怡位同副后倒也不必太后帮衬什么,只要不能让太后给她没脸,伤了威严罢了。
太后稍坐直了点。
太后泽儿若做皇上,你不让你洛家的女子做皇后?
漫怡微微摇了摇头。
洛漫怡臣妾没那个能耐做皇后,可看她做的也够辛苦了,纵然纯元皇后得皇上宠爱,可还是让人谋害致死,这皇后可不是谁都能做的。
太后你想的倒比哀家明白,那洛家的声望你也不顾了?
洛漫怡臣妾嫁给皇家,若皇家兴则天下兴,也就是洛家兴,难道非要洛家手握重权,这江山才坐得稳吗?臣妾从未想过,泽儿曾与臣妾说过,知人善用,不可用人唯亲。若泽儿有这个才能,臣妾只为他提供便利条件,不为他肃清所有障碍,不自己亲自历练过仅仅靠母妃,他有什么底气?
太后的眼神瞥向远处,良久才开口。
太后哀家这个太后做的辛苦了,只想着那拉家,也一心想着推皇上上位,你倒比哀家更适合做皇帝的母亲!
漫怡今日才觉得真的痛快,这些念头在她心中多年,只是在皇上面前还要谨慎,今日真是不吐不快。
太后随即又道。
太后哀家听说你身边的李太医医术不错,让他来给哀家诊治吧。
这便是太后答应了,太后也喜爱纯元皇后,面对宜修这个杀人凶手,一直不甚喜欢,但为了那拉氏的荣耀一直也是勉为其难,但漫怡已亲口允诺,来日的皇后仍是那拉氏女。
太后便是舍了宜修的性命,换得那拉氏的前程。
那拉氏第三代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