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行至一片树林，秦羽书手脚突然绵软，拉着阿离从半空中就要栽倒在地，阿离发现异常，迅速运功稳住二人身形。

稳稳落地，阿离摸了摸胸口，“好险，”又转头看向秦羽书，探了探她的脉搏，惊呼，“不好！阿羽，你怎么中毒了？”

“我中毒了？”刚刚只顾着逃命，全然不知自己中毒了，还运了功，这不是加快毒素发作嘛，回神间，突觉肩头湿热伴着阵阵疼痛，扭头探去，伸手摸了一下伤处，有一尖锐之物，顺势拔出，“阿离，我中暗器了。”

阿离拿过她手中的银针暗器，银针发黑，上面应是淬了剧毒，鼻尖凑近闻了闻，“阿羽，这暗器上有剧毒，好像，好像是欧阳锋的蛇毒。”

“这下完蛋了。”说完，秦羽书眼睛一翻便昏了过去。

看着地上昏迷的秦羽书，阿离皱了皱眉，心中万般不爽，“唉，又是麻烦多多的一天。”往她嘴里喂了一粒药，然后熟练地将她扛在肩头往镇上走去。

昏睡了两天，总算是悠悠转醒，坐在床边的阿离双眼已是青黑一圈，哈气连天，“麻烦精，你可总算是醒了。”

“阿离，我还活着啊？”秦羽书坐起身，看着熊猫眼的阿离又心疼又好笑。

“有我阿离在，你必须是活着的啊！要是照顾不好你，等师父回来还不扒我层皮啊。”阿离又取了一粒药塞进秦羽书嘴中。

“阿离，欧阳锋的蛇毒号称冠绝天下，无人能解，你是不是也束手无策了？”秦羽书没有质疑阿离医术的意思，神情很严肃。

“嗯，阿羽，这个毒我解不了，现在我只能保证你不会毒发身亡，可师父又不在，咱们最好还是抓紧动身回谷里吧，或许可以在师父的医书中能找到办法。”阿离也认真回答她。

“阿离，解毒不用回谷里，我们去华山吧。”秦羽书看向窗外，思绪有些漂浮。

“你是说，”阿离很聪明，“你是想去找黄药师解毒。”

“阿离果然是聪明过人。”秦羽书笑了笑，只不过这笑中多了其他的情绪。

“照顾你两天了，可把我累惨了，你自己先歇着吧，我去补觉了，其他事情等我休息够再商量。”阿离虽还小，但也是个通透之人，照顾秦羽书的那些日子里，早已从她昏迷时的胡言乱语中将她与黄药师的恩怨猜了个大概，他不愿揭她之伤，寻了个借口便离开了房间。

看着阿离的背影，秦羽书小声说了句，“谢谢。”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瞬就倾盆大雨，窗外屋檐上雨水如玉珠串起的帘子般随风飘舞，秦羽书摩挲着手中的檀木簪子，喃喃自语。

一年的时光，真快啊，黄药师，你可还安好，也许早已忘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药人了吧，我对你的记忆也快要模糊不清了。我很幸运，又在这个世界遇到了一个厉害的大夫呢，他老人家医术高明，更有一颗慈悲众生的心，托他老人家的福，我又没死成，倒是变得越来越贪生怕死了。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中毒，也许我们会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