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你也太厉害了,就把手往水里那么一伸,就知道咸阳在哪了,还找到了去咸阳的路,要是没有你,我怕是在这里转悠一个月也找不到,我跟你说……”
叶隐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着,朝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尽了,就在她准备再扔一个禁言术,或者直接在叶隐嘴里塞一块黄连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在这个朝代,马匹虽然不少,但是多为战马,能拥有私人的马匹,还能毫无顾忌的骑着出来,只怕来人非富即贵。
所以,朝夕在反应过来之后,当即就要拉着叶隐躲开,毕竟她们属于外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却不料叶隐走累了,一看到有马顿时来了精神,在朝夕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叶隐已经开心的上前叫停了。
眼看着马儿逼近,叶隐也顿时就慌了,急急忙忙的找定身符卡,也幸好那人及时勒住了马,不然叶隐小仙女的这张脸,可就不能看了。
等到那人停住,无论是朝夕还是叶隐,看到他的面容都不由得呆了一下,这人竟然和司音长得一模一样!
不过还是有差别的,这个人眉间含怒,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太过气盛,不懂得掩藏自己,比起司音的内敛,这个人显得有些锋芒毕露。
所以朝夕也只是呆了一瞬便回过神来了,她知道这个人不是司音,但是一向大大咧咧,不知警惕为何物的叶隐可就不这么想了,她丝毫没有认出来,眼前之人不是司音。
不过对方的脾气似乎不怎么好,还不等叶隐说完,就一鞭子甩了下来,吓的叶隐下意识的抬手去挡,不过还不等鞭子落下来,眼前就被一个水蓝色的身影挡住了。
“夕夕!”叶隐又惊又喜,她就知道夕夕最是嘴硬心软,虽然平时嘴上嫌弃她,但事实上还是很关心她的嘛。
然后,仗着自己有人,叶隐又觉得自己行了,“喂,你干什么乱打人啊,是不是有狂躁症啊你!”
“……”来人没有理会叶隐的叫嚣,而是看着朝夕,怔怔出神,一个来源于灵魂深处的声音在不断叫嚣着,让他留下这个女孩儿。
叶隐见朝夕不说话,而那两人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看了看朝夕,又看了看那个长的和师父一模一样的男子,顿时一脸八卦。
不过还不等她说什么,朝夕突然松了手,体内法力运转,直接动用飞行术离开了这里,速度快到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那人见朝夕离开,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本来就不好的心情顿时又烦躁起来。不过看了一眼还留在原地的叶隐,似乎有了主意。
叶隐大大咧咧的被那人套了不少话去,却丝毫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可以说是把朝夕的情况暴露的一干二净。
对叶隐来说,朝夕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大美女,每次出门都有男生来找她要联系方式,她早就见怪不怪了,更何况还是这千年之前的秦朝。
另一边,朝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开,只是那一瞬间的心慌和胆怯,实在是让她不知所措,慌乱之下,选择了逃避,如今静下心来,才发现自己把叶隐落下了,想回去找,有不想和那个人碰面,想了想,干脆到咸阳城里等叶隐好了。
只是到了咸阳城中,朝夕敏锐的发觉自己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而且多为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
默不作声的扫了周围的人一眼,下一刻就消失在了原地。在一处没有人的小巷中,朝夕将背上的剑匣拿下来提在手上,又从储物符卡中拿出斗篷和斗笠穿戴好,长长的帘幕挡住了那惊世容颜,朝夕这才松了口气,重新走了出去。
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点了些吃食,本想一边吃一边等叶隐,毕竟这里位于咸阳城的主道上,摘要叶隐来了肯定会经过这里。
可是没想到,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人,朝夕正奇怪呢,刚想用寻踪符找人,就听到邻桌的食客,在谈论着刚才在另一家客栈发生的事,朝夕下意识的就停手了,直觉告诉她,十有八九和叶隐有关。
果然,听他们说一个穿着很是奇怪的女子,竟然明目张胆的要吃黄牛肉,结果被抓进了中尉署,听说还要被杀头呢。
“……”她记得,秦国律法中似乎规定了不能宰杀耕牛吧。
朝夕忍不住扶额,身穿奇装异服,还敢明目张胆的要吃牛肉的女子,除了叶隐貌似也没有别人了。
也许她应该考虑一下和飞鸟搭档,而不是叶隐。
现在去救人好像不现实,就算她实力不弱也不敢从中尉署的大牢里抢人,还是等等吧。
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朝夕随手将银钱放在桌上,拿起剑匣和斗笠就走,她刚刚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法术波动,可是很快就消失了,想也知道是叶隐想要用符卡脱身然后失败了。
跟着看热闹的百姓来到了刑场,果然看到叶隐可怜巴巴的在上面,朝夕一手微微撩起眼前的帘幕,神色丝毫未变,在场的除了百姓,就只有为数不多的秦兵,她应付得来。
台上的监斩官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吩咐行刑,朝夕右手手腕一翻,一枚石子夹在拇指与中指之间,随时准备出手,却没料到叶隐从来都是个不敢规则走的人。
在刀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然躲开了,然后就在邢台上翻来覆去的躲闪,还反踹了打翻一脚,然而他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几下就被人踩住,眼看着刀就要落下。
朝夕不再犹豫,指尖的石块飞速弹出,力道之大直接将那大刀击穿,然而碎裂。
同一时间,一道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打飞了那行刑的人,然后落在邢台上,缓缓转过身来,雪白的头发披散下来,随风飞扬,精致又带点邪魅的面容,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接着月光,朝夕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模样,心底没来由的一阵滔天怒火以及恨意,哪怕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周围的百姓早已跑的一干二净,邢台之下,只留朝夕还站在那里,但是在朝夕看到他毫不留情的杀了那些秦兵之后,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模糊不清的画面,似乎与她之前做的梦有关。
最终,在他要死了刀斧手后,心底的恨意压过了理智。
感受到主人情绪的的变化,沧溟自动出剑,刺向了那个人,或者说,瑞默尔。
朝夕飞身上前,接住沧溟毫不客气的和那个瑞默尔打了起来,一招一式,皆带着杀意。
叶隐看着朝夕步步杀机,早就吓傻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朝夕生这么大的气,下手这么狠。
“是你?”亚隆看着眼前带着斗笠的少女,并不疑惑她对自己的杀意,反正七百年前就已经经历过了,他更在乎的,是她身后的叶隐。
“……”帘幕后,朝夕一双眼眸晦涩不清的看着这个瑞默尔,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在你是叶隐师姐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你若再惹我,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什么。”亚隆急着见叶隐,虚晃一招,留下了一句狠话,就带着傻眼的叶隐消失了。
朝夕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手里的剑,闭上了眼睛。等到思绪平稳才发现,原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流泪了。
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但若是有人看她的唇形就能读出来,那似乎是一个名字,斯陵。
而在她念出这两个字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凌厉有冰冷,但紧接着就恢复了原样,仿佛那只是一个错觉。
“这位娘子,多谢你方才及时出手相助。”中尉署的官员见瑞默尔离开,带着胆子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着,毕竟刚才朝夕的表现他也看在眼里,这位姑娘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朝夕现在是在没心情与应付这些人,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回到客栈的房中,坐在桌边,朝夕无意识的磨搓着手上的水晶石手链,脑海当中,梦境、司音、瑞默尔还有今天见到的那个男子,接连在脑海中闪现,最后汇聚成一个又一个的画面,可是依旧模糊不清。
到头来,想的她头痛欲裂,却什么也回忆不起来。最后枯坐一夜,不得不放弃回忆。
眼看着外面的天就要亮了,朝夕叹了口气,还是先干正事吧,先把委托人的事情解决,才好办自己的事情,看来要想个办法混进太卜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