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觉下意识地以为是沈方矜缺乏安全感,也就没多想,他对谈恋爱这种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欲望,也就以照顾小朋友情绪为上啦。
沈方矜越长大就越优秀,沈方觉平时都不会压着他把心思都放到课业上,都是放养教育,只是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来亲自辅导他,沈方矜很聪明,一点即通,学东西也快。
大冬天的,沈方觉点着灯检查完他的功课,转身出去洗漱,他一溜烟就爬上了床,等着沈方觉进来睡觉时,被窝里已是暖烘烘一片,少年温暖的脚丫子还尝尝会蹭到他这边来,两人依偎着取暖。
沈方觉原先想着沈方矜现在越长越高,两个人睡怕是会挤着他,于是就去找了村里的木匠,想再做一张床,可却被沈方矜拒绝了,说屋子就这么大,放两张床太挤了,他就想和哥哥在一块儿睡,大冬天的也暖和。
沈方觉只得作罢,可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忽略了某个尴尬的问题。
那天早上沈方觉醒来,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些不对劲,往下一摸,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一瞬间红了脸,身体有些慌乱地想往外离,却被少年紧紧圈住,动弹不得。
他小心翼翼地想挣脱沈方矜的怀抱,却不想他这么敏感,不一会儿就被吵醒了,嘴里嘟囔着:哥哥你怎么醒的那么早。下一秒,直接涨红了脸,直接掀开被子慌乱跑了出去。
大冬天的,少年的裤子在寒风中飘摇,似乎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小心思冒出了头,在寒冬里迅速升温。
沈方冷在外站着,风吹的他脑子清醒过来,他面色纠结,还带着些可疑的红晕,良久,才缓缓回到屋里。
“哥哥,我……”
“我知道,很正常,少年人无可避免的,说明你身体好。”
此时的沈方觉又缩回了被子里,方才沈方矜冲出去,带走了大半热气,如今他又给捂暖了,躲在被子里率先出言安抚着沈方矜,一时竟不知道慌乱的是谁。
沈方矜默默钻进了被子里,手规矩地放着,不一会儿又凑过去贴住了沈方觉的腰。
“哥哥,贴着暖和,下次我不会再弄到你身上了,你别赶走我。”
“傻子,那种事情怎么控制的住,没说要赶你,这么那事冷的天,还得让你给我取暖了,天色还早,赶紧睡个回笼觉吧,今天还得上学堂。”
沈方觉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接着便没再开口了,那头沈方矜又把捂热了的脚触到他这边了,和他常年冰冷的脚贴在一起,带着一种滚烫的温暖,把沈方觉激的抖了抖。
又过了两年,沈方矜要去考试了,此前他早已以神童之名冠绝十里八乡,拿过各种试的榜首,如今这番,是要进京赶考,沈方觉没法作陪。
临行前,沈方矜求着他,拉着他的衣袖跟他撒娇,非要他给自己绣一方手帕。
那是女儿家送给自己心仪之人的东西,沈方觉怎么可能会绣,但架不住沈方矜一直缠着他,好话说的真切又动听,还跟他卖惨,说好久都见不到哥哥,总得让他带件物什睹物思人吧。
沈方觉被他缠了多次,终于松了口,答应给他绣一件外衫,他高兴的不行,两人一块上街选布料。
沈方觉特地话大价钱,给他裁了一身合身又华贵的料子,拿回家里,自己染色,他特地弄了个绿色的渐变色,亲手绣上一簇青柏。
他是初学者,技艺不精,有些地方弄错了便只能一步步重头再来,经常大半夜了还挑着灯在改衣服,沈方矜心疼的不行,很想叫他别绣了,却又舍不得,于是就陪着他一块熬夜,他绣衣衫,他备考,烛灯昏黄,两人一呆便是将近天明。
好在最后成品出来时没辜负沈方觉的努力,沈方矜穿上那一身衣衫时,直接让他眼前一亮,少年身形高挑,长发高束,颇有一番俊俏公子的感觉。
沈方矜可太喜欢这身衣服了,主要还是因为是沈方觉给他做的,穿上了就不愿换下来了,整天花孔雀似的在沈方觉面前晃悠,时不时就要夸一句:哥哥手艺真好,比绣庄绣的还好 要是以后还能帮我绣就好了。
沈方觉笑骂他嘴甜,尽会说些讨人喜欢的话,沈方矜却异常真诚地告诉他这都是真心话。
临行前沈方矜将这一身衣服都换了下来,万分珍重的将其装到了箱子里,带着上了马车,沈方觉问他为什么不穿了,他说:路途遥远,恐把衣服弄坏,哥哥送的东西,当好好珍藏起来才行。
沈方觉哭笑不得,说得好像前两天天天穿出来显摆那人不是他似的。沈方矜的马车渐渐远去,走出三四米远的时候,沈方矜从车里探出头来冲他大喊:“哥哥记得给我写家书哦,最好三日,哦不两日一张,我会很想念哥哥的,哥哥也一定要想我哦 最后每日都想……”
沈方觉回道:“哥哥在家等你回家!”
少年的声音渐渐远去,沈方觉竟觉得鼻尖有些酸,眼眶一红,小崽第一次出远门,指不定是什么样一副光景呢,当哥哥的真的好不舍得。
沈方觉抹抹眼角,转身进了屋,接下来的一整天都觉得有些不习惯,沈方矜走了之后,这屋子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沈方觉一人认真的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打算了一遍,接下来便靠在在椅子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提笔打算为人写一副字帖,却久久难以落笔,转而又抽出另一张纸,思索一会儿,便开始写起了今日第一封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