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有点轻微强迫症，不把桌子收拾好是不会去休息的。他把桌子上的试卷重新归纳了一遍，把一些要带到学校里的卷子放到卷子收纳袋里，其余的收到抽屉里。收拾完后，桌面上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盏台灯和几个收纳盒。
还有一个水晶摆件，是一头水晶小象，鼻子弯曲起来勾着一个水晶球。那是江帆小时候和父母出去玩，偶然在橱窗看到的。小小的水晶摆件一下子就吸引了小男孩的全部注意力。
“爸爸，我想要这个。”小江帆在父亲怀里眼睛都亮了起来，拉了拉父亲的衣服，江父顺着小江帆的目光看去，“好啊，我们帆帆喜欢，那就买给帆帆。”小江帆拿到水晶小象以后爱不释手，有一段时间走哪带哪。后面父亲因病过世，江帆随着母亲搬了几回家，东西也丢了一部分，唯独水晶小象一直跟着他，是他不舍得丢弃的物件。那是江父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了。
想到父亲，江帆有点发愣。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到父亲了，随着父亲的过世和父亲有关的一切都开始淡化了。周围人也很少提及他的父亲，怕让他们母子俩伤心。一开始，江母也无法接受江父已经过世的事实，经常会抱着小江帆讲他父亲的事情，也会常常给小江帆看他父亲的照片或是合照。每一年江帆生日，江母都会准备两份礼物，一份是江母给江帆的，另一份，便是以江父名义给江帆的。虽然江父已经过世，但是始终活在这个家里，似乎从未离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母也开始接受了这个事实，江帆的礼物不再有两份，也不再听到母亲提及父亲。父亲，仿佛已经成了这个家的禁忌。
……
江帆躺在床上放空思绪，一整天的学习任务，他早已困倦了，不多久便昏昏沉入梦乡。
在梦里，他见到了父亲。父亲的面容是模糊的，似有层层迷雾，难以触摸到的虚拟。江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爸爸……”男人似乎给出了回应，但是眼前白光一闪，刺耳的闹铃声把江帆从梦境里拖了出来。
江帆惊醒过来，他感觉眼角湿润，他伸手去摸，摸到了未干的泪珠。他有点失神，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父亲的，又或者说是，父亲已经慢慢淡出他的记忆，他的生活。
他记得，父亲在梦里最后说的是，“好好长大，保护好妈妈。”
卫生间里，江帆听着哗哗的水声，又想到那个梦。果然，他还是不会完全忘记父亲。
江帆洗漱完以后，走出房门，桌子上有一碗白粥，上面还冒着腾腾热气，旁边有一个碟子，碟子里放着两个水煮蛋，还有一碟咸菜。咸菜是江帆奶奶腌制的，味道恰到好处开胃又下饭。
江帆这才看了下手机，母亲几分钟前给江帆发了条信息：“帆帆，妈妈先去上班了，早餐在桌子上，如果粥凉了，就去锅里再盛一碗。”
江帆吃饭很快，几下子就呼噜噜都吃完了。他把碗碟放到水池里，拿上书包就准备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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