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月放下手里的篮子,看着正殿禁闭的大门,小步走上前,拍了拍边伯贤肩膀,柔声说道:
白庭月帝君,帝后是不是生气了?
边伯贤努努嘴,鼓起一抹牵强地笑,看似无所谓的摆摆手,又无奈地说:
边伯贤卿儿就这样,脾气阴晴不定,自我认识她,她就是这般。
白庭月又侧眼看了看那紧闭的大门,扯了扯边伯贤的衣袖,垂眸委屈说道:
白庭月许是帝后吃醋了,也是我不好,刚刚不该与帝君这般。
边伯贤闻声眼睛一亮,激动地扯着白庭月确认地说道:
边伯贤你说卿儿刚才是吃醋?吃醋我与你说话了?
白庭月一愣,点了点头。
边伯贤见着白庭月确定,欢喜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团扇,送给她,又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
边伯贤多谢你,我竟没察觉。
白庭月接过团扇,笑颜如花,连连跟边伯贤道谢。
边伯贤也不管白庭月了,干脆从后门溜进去。
白庭月见着他已经走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团扇,自嘲般笑了笑。
吴南卿气鼓鼓地躲在被窝,她竟没发现这般黄毛小儿心思如此深沉。
且说那边伯贤,之前风流天界便罢了,如今竟然还沾花惹草,她要气死了,甚至都动了和离的念头!
正暗自腹诽着边伯贤,吴南卿还未注意从后门溜进来的人。
边伯贤也不是个正人君子,见着能溜进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溜进被窝,死皮赖脸地从背后抱住吴南卿。
吴南卿闻着那熟悉梨花香,自己又挣扎不过,干脆任由他抱着。
边伯贤卿儿,好卿儿,是夫君错了,夫君让卿儿吃醋了!
边伯贤一边说着,一边将嘴凑到吴南卿耳朵边亲她,吴南卿耳朵最敏感,惹得她一身颤栗。
吴南卿你起开,谁吃醋了!
吴南卿被触到敏感点,拼命地想要推开边伯贤,边伯贤自然不依,撒娇无赖,也要贴着吴南卿。
边伯贤好卿儿,别生气了,为夫给你打,给你骂,好不好?
边伯贤笑嘻嘻地翻身压在她身上,纵然吴南卿拳打脚踢他也照单全收,一边阻挡着吴南卿的手,一边施法解开她衣服。
吴南卿边伯贤!
吴南卿挣扎不得,怒斥道。
边伯贤也不当回事,见着吴南卿衣不裹体,又攻略起她其他敏感点。
几番回合下来,吴南卿只好缴械投降。
白庭月听着房内的男欢女笑,将手里的花瓣捏了个稀碎,她恨恨地看了一眼寝殿,转身回了自己的寝宫。
翌日。
边伯贤要上朝会,等吴南卿睡醒,卯日星君早已值班好一会儿了。
吴南卿翻了个身,撑着床起身,朝门外喊道:
吴南卿团子!
吴南卿团子!
吴南卿喊了几声,团子也不见身影,正当她要下床,寝殿大门打开了,来的不是团子,而是白庭月。
白庭月端着金盆盛着水,快步走来。
吴南卿拢了拢薄纱外披,蹙眉看着她靠近。
吴南卿庭月姑娘怎的进来了?团子呢?
白庭月放下水盆,笑着说道:
白庭月团子姐姐与知许哥哥去给姐姐准备午饭了,我正好闲着……就……
吴南卿摆摆手,活动了一下脖子,懒懒地走到桌子前,用盆里的水洗了把脸,又端起旁边的竹炭水漱了漱口。
吴南卿这种事你不用来的,你在景祥宫是客人,又不是侍女。
吴南卿洗漱完毕,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桌子上的白玉梳子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头发。
白庭月有些局促地站在她身后,吴南卿动作麻利,倒也不用她帮衬什么。
直到吴南卿整理好发髻,才回头看向白庭月。
白庭月穿着粉纱,头上的银饰有些做旧了,看起来倒是连团子华贵都没有。
吴南卿转头从自己梳妆台上拿起一支金钗,插入她的发间,这才又仔细看了看,说道:
吴南卿豆蔻年华,怎的打扮如此素净,瑶王府在凡间也好歹是太后的母家。
白庭月有些拘谨地摸了摸头上的金钗,赶紧道谢:
白庭月谢帝后。
吴南卿你不必与我客气,唤我南锦姐姐就行。
吴南卿浅浅勾起一抹微笑,客气又大方。
白庭月是,南锦姐姐。
白庭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吴南卿瞥向窗外,说道:
吴南卿我们用膳吧。
白庭月嗯……
吴南卿理了理自己头上的玉带,先是走在前面,白庭月才跟在她后面一起出去。
刚出殿门,边伯贤就回来了,而团子也端着准备好的午膳走出来。
边伯贤走近吴南卿,暗暗地捏了捏她的手,这才说道:
边伯贤才睡醒吗?
吴南卿嗯,你倒赶巧,这会儿赶着回来了。
边伯贤想着饭点你该起了,陪你用膳。
吴南卿巧说呢。
边伯贤搀着吴南卿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
白庭月拘谨地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聊天。
团子端着最后一道菜走过来,才开口道:
团子庭月姑娘怎不入座啊?
白庭月我……
白庭月看着还在聊天的二人,低下了头。
团子顺着目光瞧过去,这才恍然大悟说道:
团子帝君帝后每每说话都会忘记旁人,你只管坐。
说罢,团子挽着白庭月的手坐在二人对面。
知许拿着一壶好酒走过来,顺其自然地坐在团子身边。
边伯贤与吴南卿聊完朝会琐事,吴南卿这才注意到其他三人等着用膳。
她拿起筷子,略有歉意地对白庭月说:
吴南卿聊的有些忘乎所以了,妹妹快用膳。
吴南卿夹起一块鱼肉放到白庭月的碗里,然后又说道:
吴南卿我犯懒,平日朝会从来不去。出嫁前都是哥哥与我说,出嫁后也是阿贤跟我讲朝会内容。
白庭月谢谢南锦姐姐。
白庭月接过鱼肉,放在嘴里一口一口抿着。
边伯贤将鱼肉最嫩的地方都夹给吴南卿,又无奈地说道:
边伯贤纵然你不犯懒,也不爱去朝会。
吴南卿我是不爱听天帝絮叨。
吴南卿不满地瞪了边伯贤一眼。
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来,说道:
吴南卿最近有没有合适的仙侍?我今儿下午带着庭月姑娘选一个合适的仙侍,服侍着。
团子闻声,放下筷子说道:
团子我今儿早捞鱼的时候,瞧着初夏姐姐手脚麻利。
吴南卿初夏?
吴南卿倒也不多听见这个名,将目光看向边伯贤。
边伯贤初夏是膳房里砍柴的仙侍,荷叶修炼成仙侍。
吴南卿点点头,说道:
吴南卿那便初夏吧!
团子嗯嗯!初夏姐姐可好了!
团子也极力认可初夏,吴南卿笑着摇摇头。
白庭月放下筷子,起身道谢:
白庭月谢谢南锦姐姐。
吴南卿不必客气。
吴南卿抬眼看了眼她,又低头吃起了鱼。
团子拉着白庭月赶紧坐下。
几人吃过了饭,边伯贤又忙着在大殿里写凡人命格,吴南卿懒懒地躺在摇椅上看书。
白庭月坐在吴南卿身边剥着莲子,时不时地也替她斟一杯茶水。
等团子收拾好,才带着一名侍女走过来。
仙侍身着白衣,头发也用一根白绳子随意挽起来,身形倒是不弱,看着也像有力气地模样。
团子带着仙侍走近,仙侍才赶紧跪地恭敬行礼道:
初夏参见帝后娘娘。
吴南卿放下书,抬眼看向初夏,说道:
吴南卿你就是初夏?
初夏正是奴婢。
吴南卿点点头,看向白庭月问道:
吴南卿你觉得怎么样?
白庭月嗯,我都可以。
白庭月掏出团扇来,凑近了吴南卿,轻轻地扇着风。
吴南卿那就你了,日后可要好好服侍庭月姑娘。
初夏奴婢多谢帝后娘娘提拔。
初夏跪下磕了个头,又对着白庭月磕了个头,白庭月起身扶起初夏。
吴南卿又躺回躺椅上,她这才看向白庭月手里的扇子。
吴南卿妹妹新得了个扇子?
白庭月闻声,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扇子,说道:
白庭月不过是帝君打发我的玩意儿罢了。
吴南卿又瞥了眼,拿起手边的书,说道:
吴南卿老狐狸就是个风流的主儿,谁叫狐狸多情呢?
吴南卿一通吃味地阴阳怪气,叫白庭月不知所错,尴尬地站在一边。
吴南卿感觉白庭月没了声音,又说道:
吴南卿你不必多想,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白庭月是。
白庭月这才松了口气。
吴南卿瞧着她谨小慎微的模样,怎么也不似天上神啊仙啊的落落大方。
她不喜欢与这样的人相处,总觉得不自在。
“妙霎上仙来了。”
仙侍边迎着妙霎边喊着,吴南卿这才从书中抬头。
见着妙霎脚步悠闲,她也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迎上前,嘴里还不忘唠叨着那日她偷跑的事情。
吴南卿哟,我当谁来了?这不是公务匆忙的妙霎上仙么?
妙霎闻声讪讪笑笑,走过来牵着吴南卿的手。
妙霎你可真小心眼。
吴南卿我可不敢,哪日惹得妙霎上仙恼怒,喊着灶王跟文昌星君一起来找我。
吴南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拉着她坐在石桌前,喊着团子斟茶。
妙霎这刚落座,便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女子,她不用猜想,就知道这是暂居景祥宫的白庭月。
妙霎打量几眼,开口道:
妙霎这是瑶仙的女儿白姑娘吧?
白庭月行了个礼,柔声说道:
白庭月是,参见仙上。
妙霎点点头,咂了一口茶水,将目光转向吴南卿,说道:
妙霎这白姑娘模样标志,与你还真有几分眉眼相似呢!
妙霎这话一出,吴南卿还未曾说个一言半语,白庭月倒是被吓得匆忙低头,赶紧说道:
白庭月仙上折煞我了,我怎会与南锦姐姐眉眼相似,南锦姐姐容貌娇丽,我比不得。
妙霎被她这大惊小怪弄得接不上话,一时没了主意,看了看白庭月,又看了看吴南卿。
吴南卿好妹妹,九重天上倒也没有那么多尊卑之分,大家都是随口聊聊,你切莫当真。
吴南卿看似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却又暗自对妙霎轻轻摇了摇头。
妙霎了然地与吴南卿对视一眼,便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