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04

知道什么叫完美的实验品吗？

在我活了三十年的时间里，这是我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它的存在。

它不是个物体，它就站在我面前。

萧望笙，一个堪称完美的杰作。

就在我即将触碰到她手的那一刻，我停住了，此刻，我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达我的心情，甚至可以说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迎接它的到来，它太可怕了，就像我们明知罂粟有毒，却还是肯为它自我沉沦。

我欲言又止，手停在空中进退两难，又过了半响，我缓过神，扯过她攥在掌心的手套，继而说道：“你还小，该让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让你知道的，你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出想要的，龙江不比北平南京，很多事都需要你亲力亲为，尤其是北边那些家伙还没做出表率，一旦开战，你要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去保护那些因战争而带来灾难的百姓，你是他们身前的最后一道防线，你要明白，你的身后不仅是他们，还有整个国家。”

别看我话说的多，其实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她，如今国步方蹇，当年的事情已然告以段落，若你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也得分个清主次轻重，别忘了你来龙江的主要任务是什么，今日我已劝诫两次，事不过三，我不希望在我的计划里，你萧望笙会成为我的第一个绊脚石。

替她带好手套结完账后，我们没做停留，一起回了住处。许是今夜的风稍凉些，还没走几步她便瘫软在我怀里瑟瑟发抖。

“狱姐，”萧望笙淡淡叫着，“今天的药格外苦，比之前的都苦，你能不能帮我把它掉到啊？”

我别过头微咳几声，她这个人啊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别的本事，除了爱矫情会撒娇以外，我在她身上找不出任何优点。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让我想了整整五年，在我看不到的那五年里，时间已经把她摧残的就只剩下这身皮囊了。

我端起汤药没发一言，静静地替她把房门关上，站在门外的我整个人都在反思，如果当初我同她一起回国，那这场悲剧还会发生吗？

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赞成她来龙江，你说她好好一个人待在南京多自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偏是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跑到这破地方当什么省府委员，要说这来了吧，还不消停净给我添乱，一个月，我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萧望笙啊萧望笙，我真是没想到我算计来算计去，居然还是被你这么一个小人的自私劲给算计了进去。

也不知道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非得让我这辈子摊上你。

我照顾她到凌晨四点，连窗外的海棠花都开了，她却一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我学医的时间不长，很多病理性知识都存在盲区，若是没有昨晚那事发生，就我这三脚猫的医术，没给她送走已经算是医学奇迹了，如此一来，我也是陪她走过一遭鬼门关的人了，好在某人争气，没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