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站起身来,不去看萧元漪的脸色,她缓缓推开了被严丝合缝合上的大门,以为会看见焦急的思年,却不曾想先看到的是程少商通红的双眼,谢长安愣了愣
“长安阿姊·····”
程少商哭着挤进了谢长安的怀里,谢长安用力的rua了rua怀里小姑娘的长发,然后低下头凑到小姑娘的耳边小声地说话
“怎么啦,谁欺负我们家嫋嫋了,嗯?”
往后一看,看到了思年不好意思的表情,她心下了然知道是思年怕她被欺负,一时心急去找了程府与她最相熟的姑娘,只是不知道嫋嫋站在门边,听到了多少
谢长安转身,萧元漪还坐在屋内沉思,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出来应付这场闹剧了,谢长安微微歪了歪脑袋,扬声对着屋内的萧元漪说道:
“萧将军,这段时间多是我前来叨扰,我阿母对嫋嫋好奇的紧,如今也算永康逾矩一次,容许永康带嫋嫋去谢府小住几天,过两日定将嫋嫋完好无损的还回来。”
她说着也不等萧元漪同意,就带着程少商和思年跑出了程府,程少商心里尚有几分犹豫,但谢长安笑着告诉她萧元漪没有派人出来追,便也算是默认了,这才放下心来
坐在回谢府的马车上,思年迅速的低下头,对于自己莽撞的行为表示歉意,眼见着嫋嫋要说什么替她求情,谢长安从马车的小桌子上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她的嘴里
看着思年,谢长安整个人难得放松的往后一靠,在马车里找到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舒服的姿势,然后伸出了手,屈指往思年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这才舒了一口气
“阿年,我知你是护我心切,按理说你的行为从我的角度出发没有任何差错,但你找错人了,你不应该去找嫋嫋,她萧元漪是嫋嫋的阿母,你让她怎么做?”
思年的头垂的愈发低了,程少商迅速的把嘴巴里的糕点嚼了嚼,想要咽下去然后帮思年说话,谢长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从小匣里掏出茶水,递给快要噎到的嫋嫋,她拉过思年的手,而后褪下自己手上的银镯带到了思年的手上,在她推拒前喝住了她
“阿年,要知道她萧元漪最看重规矩,她不可能对我做什么,你要记住了,以后万不能在程家去找嫋嫋。”
眼见着思年点了头,她才松下一口气,一扭头就看见嫋嫋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莫名的谢长安感觉到了一丝带孩子的怅然
程少商担心谢长安的父母不喜欢她,会觉得她粗鄙顽劣,她的手指在无意识地动着,摆出各种各样行礼的姿势,思年想要说什么去安抚一下这个小姑娘,却被谢长安制止住了
程少商的担心按照逻辑而言,是很正常的,他们当然可以安慰她,告诉她她的阿父阿母是多好的人,但这并不会打消她内心的担忧
人只有亲自接触过,才能感受分辨一个人的好坏,况且若是她们放下豪言,告诉她这是不必要的担忧,可最后担忧成真了,又该如何
一切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人可以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谢长安能给程少商的,也只有一双坚定的手,她的行为告诉她,不管她的阿父阿母态度如何,都不会改变她的态度
这是谢长安可以给程少商的最高的承诺,我们总说我不会因为别人的态度而改变自己的态度,但事实往往是,他家人的喜怒也决定了他的喜怒
并非这些天的相处是假的,而是因为,他们在家族这个参天大树的遮蔽之下,会变得没有自己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