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溪

她说的太小声，司染注意力不集中没听清，她抬头问道："什么？"

平静、淡漠。

鹿砚在仙境游行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回这么惊悚："……喜脉。"

试问能把她这么一个拥有千年之力的仙子吓成这般的能有什么事﹣﹣给血族新王把出喜脉。

失态。

哦这回听清了。

司染眼神冷下来，美艳的脸如冰雕般，她眼尾压下去，"你如今怎的也开这种低劣的玩笑？"

她歪歪头，嘴角的弧度有些嘲弄，"莫不是真与颜爵相处的久了，如此不着调。"

鹿砚一贯的温柔表情此刻尽数龟裂，她有些无语更多的是难以置信："我拿这个开玩笑？"

鹿砚深吸一口气，默默把手搭在脸上，遮挡"神鹿砚"惊悚的表情。

司染的脸色终于真正变了。

她双眸微微睁大，眼中带着少见惊骇和茫然。

银发的人声线有些颤抖，覆在小腹上的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怎会……"

她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一个人名：庞尊。

"饮溪，"司染自重逢起第一次这般唤她，她冰冷苍白的脸上仿佛有一层坚不可破的、名为理智的寒冰，挡住了所有的情绪。

血族之王哪怕听到了什么惊骇的消息也不会自乱阵脚，哪怕是身孕。

鹿砚撒下手，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难得乖乖听司染说话。

她黑色的睫羽剧烈颤抖着，从软椅上站起来，脑海中霎时闪过无数纷杂思绪。

最后，鹿砚听到她又轻又坚定道："我无事，不可张扬。"

鹿砚吐出一口气，攥紧的拳头松开来，上前走至司染身畔，略带担忧看着她："我嘴自然严实，不过既然怀了孕，还是少些暴力的行动。"

"再说，四五月左右就会显怀，你才登基不久…恐有人……'

鹿砚有一点好的就是最严且知进言分错，这般情况，倘若直白说出来，也够骇人的。

当真是应了那个词，祸不单行。

鹿砚打开灵犀之门，艰难道："……先回仙境？"

司染走到一半，忽的顿住脚步，微风吹起她散落的银发，只听她轻笑一声。

"十月后，若你不来，便把我与鹿仪一同葬了吧。"

鹿砚一言难尽的表情在刹那间转化为惊悚愤怒骇然，五颜六色，脸色难看至极："……你还真是……"

这番话的意思分明是，若是她不来帮忙，司染就要弄死鹿仪。

她也算拿捏准了，鹿仪是她的软肋。

鹿砚感觉自己的牙齿磨得咯咯响，用尽毕生涵养压下去愤怒不快，攥紧了拳头："看来与颜爵交友并不是我此生悲哀。"

……同此人交友，是她此生最大错误。

然而说出这般丧尽天良话的罪魁祸首，已经没有丝毫心里负担的走进了灵犀之门。

鹿砚耳中，"过奖。"

"过分……"

有了灵犀之门，回到仙境不过一息之间，面前还是听风阁的熟悉景象。

司染做了个鹿砚意料之外的动作——这人竟是少有的正经模样，冲她微微欠身。

血族的隧道在她身后乍现，司染倒退一步半个身子进入隧道。

空灵淡漠的声音传来，与往日并无不同，却似乎……掺杂了别的什么。

"饮溪，谢谢。"

"……"这算是威胁后的礼貌吗？

"…不谢，小妹平安便好。"

可惜司染已经整个身子进入隧道，并未听见这句话。

————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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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