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长岄身疲力竭以后，化出原型。那是一只小狐狸，与寻常妖狐身形修长俊美完全不同，反而玲珑可爱，被宋席远抓在怀里，挣脱不开，表情无可奈何。

它的耳朵尖和眼尾都是滟滟的红色，眉心处生着一道红纹，瞳孔是干净剔透的天蓝色。宋席远睁开眼睛，便与长岄的狐狸眼四目相对，冷静得非同常人。

宋席远从小就是听奶娘讲聊斋怪谈长大的，奶娘说，妖精都美艳非常，吃人血肉。但他对妖精的认知，还停留在小时候第一次见沈妙的时候。那时候，他跟着父亲拜访沈家，追着墙角一个脏兮兮的小花猫跑。

“喵喵，喵喵”的喊着。结果小花猫没喊到，倒是叫来一个扎着两个牛角辫，脸上沾着泥巴穿着大红衣裳的小姑娘，带着一丝傻气，问道。

“你是在叫我吗？”

总之宋席远一直把沈妙当猫妖，以为妖精都是这般憨傻。如今长岄的真身，更是印证了宋席远的想法。宋席远一只手就把长岄这小小一只狐狸捧在手里，想到让长岄累瘫的罪魁祸首正是自己，便想着补偿地说道。

宋席远“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家的酒楼菜品味道一绝，你想吃辣子鸡，黄焖鸡，宫保鸡丁，香酥鸡吗？”

长岄皱了皱鼻子，耷拉着耳朵垂头丧气。

长岄小狐狸“我不想吃鸡。”

如今它这小模样太可爱了，宋席远恨不得把它当心肝宝贝疼。

宋席远“那你想吃什么？”

长岄小狐狸“想吃果子，或者一些素食，我不爱碰荤腥。”

宋席远“你还真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狐狸，居然不爱吃鸡，爱吃素的。不过我本来就没再见过第二个狐妖了。不过你爱吃果子，这个好办，当年我父亲为了迎娶我母亲，投其所好，建了一大片果林，如今已经发展得颇具规模，什么果子都有。我带你去瞧瞧，想吃什么都可以。”

宋家几十亩大果园子霸了扬州小半个北郊，二十来年下来，这果园如今倒也有模有样，一年四季枝繁叶茂硕果累累，也算得是扬州一景了。果园周遭环绕着一圈清澈见底的小溪，是人工开凿从汶水引入的，不深，约摸只到成年男子腰部。

河边有条小舟，有人专门看管，宋席远解了那筏子，一面摇橹一面介绍这河是为了防止顽皮孩子和山野野兽闯入果园盗果子而挖的。

宋席远一路分花拂柳，而后对长岄道。

宋席远“你看看想吃什么，我给你摘。”

长岄小狐狸“丹橘，我想吃丹橘。”

长岄停在丹橘的果树下，那丹橘色如明焰，簇簇拥在一起，绿叶与娇红色的果实相掩映。

宋席远闻言愣了愣，微微晃神。

因为他也最爱吃丹橘。

长岄抬头专注地看着那丹橘，宋席远拿了个筐摘得满筐都是喜人的丹橘。

宋席远“都给你。”

宋席远剥开丹橘的外皮，喂给小狐狸，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就好像此情此景，是他很久以前就无比期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