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tol【0.7】

我委托启文做的事他完成得很快，在快速老去的这座城市中，所有人将来的走向都决定于从前为自己而夺取的因果，我不希望零天伊白白死去，就算我知道她失去乘上方舟的资格。

“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之前的事。”我若无其事地把饮料递给旁边长发飘逸的少女，她躺在海浪能够刚好够到脚尖的沙滩上，眯着眼睛，似乎在辨认海平面的变化，“你曾经提起过一块石头。”

“你最好别想用那个东西给零天伊铺垫个好结局。”她悠悠开口，“这个时候了，该逃命的都逃命了，零天伊不愿意离开只有她的道理。我不知道你为何想要这样做，是为了报复她曾经不顾你的意愿那么多次“拯救”你吗？——当然你并不在意。”

我沉默，我知道她猜到我的心事。“它既然对未来有害无益，那么你没必要为了那么一点的可能性和绝对的危险进行博弈，而且你已经看到了零天伊擅自使用它的下场，你是希望她苟且活着还是延缓死亡？只有这两种结局供你选择了。”

“我会谨慎的。”我试图反驳什么，但是身体还是如同陷入沼泽般无力起来，并且眼前无比清晰地看到了时间的流逝——如果没能在结束前安排好她的命运——那大约是我身为“救世主”最失败的一次吧，我困难地扯起嘴角，试图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但是事实的严峻还是像天边迅速袭来的夜。

“这不是你谨慎还是鲁莽与否能决定的，叶合。”她终于睁开眼睛，嗤笑一声，“你变蠢了。”

海浪声阵阵响起，逐渐减弱，和那亮起的海洋一般的频率摇曳着：“与其让你在意的人离你远去，还不如把她带上方舟呢，至少在她承受不住时空的压力之前，你们还是在一起的。”斯没有停止她的嘲笑，但是她过了许久突然沉默下来，我猜测她想到了殊。

“你也没有好到哪去。”我站起来，在月光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姣好的面容，简直和那在月光下消融的我重叠，“我如果能够用什么柔和的话语来评价我们，我们只算是同病相怜，而你——

“病入膏肓。”她接话，随即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还是要试一试。”

“随你的便，希望你能成功。”对我惊异的眼神，她很快作了补充，“我大约是真心的，如果零天伊成功了，那么这也算是见证奇迹吧。不过时至今日我还是为过去的我感到悲哀……如果零天伊的奇迹可以出现在殊的身上……那就一切都会好了。”她喃喃低语着，如逐渐和缓的潮汐一起，陷入了夜的死寂中。

“我们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