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本欲带着妹妹先去处理伤口但被幼妩拒绝了。然后楼璃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柔柔弱弱,战战兢兢的给汝阳王府的人告知自己会立刻就去的程幼妩有些惊讶;程少商和程姎也是少见的有些吃惊,但还是更关心妹妹的手…
程少商阿妩,你这个手要不还是先去包扎吧
幼妩阿姊不用,花时间包扎的话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怠慢汝阳王府吗?只有以示我们的诚意,才会有人相信我们说的话。
幼妩阿姊,你的眼睛不疼吗?
程少商有点疼,但我觉得裕昌郡主应该更疼
程幼妩看着眼前付出不小的阿姊然后轻声笑笑不说话了,说来这装可怜她还是和阿姊学的呢……
一进殿内便看见汝阳王妃旁边坐着的裕昌郡主,程幼妩看着她那已经没那么肿的脸心想“这蠢货居然这么听话,我说的她还真信”程幼妩边给汝阳王妃请安的时候便看好了身边有着哪些妇人在“看来这裕昌是真想将我毁掉,请来那么多人看这一出好戏”
还没完全抬起头就听见上座的汝阳王妃开口就想给她安个罪名
汝阳老王妃程幼妩!你居然敢打骂我们裕昌,你是何居心啊?
下座一位穿着淡紫色华服的贵妇也开口赞同
龙套(淳于氏)是啊,看给我们郡主给吓的
裕昌郡主还真就这般开始掉眼泪开始告状
万萋萋一听就不满的说道
万萋萋这哪是姣姣欺负郡主啊,这分明是郡主欺负姣姣啊,你看她这胳膊跟脸没一块好的
萧元漪看见女儿衣袖上还渗着血立即不满道
萧元漪老王妃今日之事,各自都有错,但就算再气,也得给我家姣姣先处理伤口
还不待汝阳王妃皱眉就听见下面那个柔柔弱弱让她看着就不喜的小女娘说
幼妩阿母不必担心,既然老王妃着急,我这些伤也不算什么
裕昌郡主你装什么可怜!你打我的时候你可没这样
裕昌郡主大母,这程家五娘子她打了我整整六个巴掌!
众人看着堂下跪着的小女娘,只觉得这女子看着就没什么力气,听郡主那有力的声音就觉得这些话怕是不实啊……
幼妩阿母,是她先要伤害阿姊和堂姊的。不是我…
裕昌郡主你还装!你敢说你没打我吗
裕昌郡主大母,她还骂我…她骂我自小无父无母管教,说我粗鄙不堪,还说我不知何为规矩礼仪,她甚至还说我是小娼妇!说我那日…
觉得有人撑腰的裕昌郡主,差点得意的口不择言,那日灯会的事情倘若真被人知道,她怕是能被这都城的人给编排死。
听到这些的老王妃自然是生气的拍着桌子,质问道
汝阳老王妃你这女娘小小年纪怎能说出这种话出来!
幼妩看着她不敢说出自己说了什么直接接住她的话尾开始梨花带雨的哭道
幼妩老王妃,您英明神断,这些话分明是郡主在湖边追着我骂我的!我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郡主这般颠倒黑白的的人!
幼妩竟当着面就把这些话栽赃到我头上
幼妩倘若你不信我堂姊和阿姊的话,您也可以问问楼璃,将我堂姊推入水中的就是她和郡主…我思来想去都不知道为何今日进了这生辰宴郡主便看我不爽,后来我才想明白是那日灯会裕昌郡主掉入水中想要凌将军搭救可是被我阿姊给打断了,所以才得罪了郡主……
幼妩郡主,凌将军与我都毫无关系,何来你口中的勾引啊……
程幼妩看着前面满目忿恨盯着她的裕昌郡主,心里觉得“这权势当真是好东西啊,有些事情何须弄明白,只怕这些人最后也不过是草草了事,但是草草了事可并非我意”
裕昌郡主你!楼璃!说!到底是谁说出了那些话
楼璃想着之前程幼妩看着她说的话,又看了眼前完全不顾她郡主只能害怕的看了看郡主又低下头根本不敢出声。
众人看着眼前柔弱根本不能自理的程家五娘子,又看了座上毫发无损也就脸微微红了点的裕昌郡主,还有堂下被郡主吓的根本不敢出声的楼家娘子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裕昌郡主你看我干什么!你说啊!
楼璃最后实在是害怕会被郡主教训还是心一横,继续一直说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心里皆是有些可怜这台下跪着的几位,可上座的是汝阳王妃啊,她们除了同情也只能有同情。
幼妩郡主还是不要逼楼家娘子了,她能说些什么呢,倘若真是我说的她何必如此害怕你。我只打了郡主一下,可郡主今日对我和我家人所做的过分之事我并不后悔。
裕昌郡主你!你还狡辩!就是你打的我!
万萋萋看着已经跪不住靠在她身上的程幼妩怜惜道
万萋萋郡主不如看看自己后再看看姣姣妹妹,你哪里像是被打了五下的人啊,姣姣妹妹看着才像是被打六下的那个。
这时,程少商也抬起头对着老王妃说道
程少商何止是姣姣啊,我跟我堂姊也被她欺负的不轻,仗着自己是郡主便能为所欲为吗,早知如此我便不来了……
万萋萋是啊,瞧瞧姎姎妹妹被吓的,姎姎你说……姎姎,你还说的了话吗?
程少商堂姊已经说不出话了
程姎担心自己说错话,对于裹着一身披风冷的发抖的看向众人,学着姣姣向众人示弱。
来之前程幼妩就想好了,这件事事关皇家颜面,裕昌郡主做没做都不重要了。她要的是她这辈子都得不到她想要的;让裕昌这一生都活在都城的闲言碎语中,让她体验体验被整个都城所笑话的感觉……
看着自家孙女已经成为理亏的那个当即说道
汝阳老王妃那又如何?不过是姐妹玩闹罢了
文子端玩闹?老王妃觉的这已经见了血的不过是玩闹?老王妃若是这般说以后谁敢来汝阳王府,您口中的玩闹是让我有哮喘的程家娘子被郡主命人撒下的柳絮而差点窒息是玩笑?还是她将人推下水想让别家女娘溺死是玩笑?还是刚刚差点想要簪子划破程家五娘子的脸是玩笑!
众人纷纷议论,一个是惊讶突然到这来的三皇子替程家开口与老王妃作对;另一个则是被这裕昌郡主的狠毒给惊到了。
程少商是啊,这郡主差点害死我妹妹和堂姊怎么可能是玩笑!
程少商是她们先推我堂姊下水的,她们还想用绊马绳,把我们一起绊入湖中去!
裕昌郡主你血口喷人你!
龙套(淳于氏)无凭无据之事岂能乱说
龙套凌将军到
程幼妩见凌不疑见来后偷偷在原本就有伤口的胳膊上又狠狠按了一下,让伤口流血流的更加严重,进来后的凌不疑完全忽略了裕昌的目光,盯着跪在地上正捂着伤口的小猫然后看看看地上有些深一点的地方又回神道
凌不疑诸位
凌不疑举起手向众人展示着绊马绳
凌不疑这是我手下侍卫,方才在花园中拾得的绊马绳,这绳尾之上,还有府上印记,老王妃若是想学人查案,则需要证据,而这
然后扔在了地上
凌不疑就是证据
龙套(淳于氏)子晟你可真有意思,怎么还把一堆乱绳子捡回来了
凌不疑我说了这是绊马绳,城阳侯夫人若是不信,可看下裕昌郡主的双手,她摔得时候手还被划绊马绳磨破了,此举,甚蠢
裕昌郡主有些心虚的将手往袖口里藏了藏,就在裕昌旁边坐着的老王妃怎么会注意不到呢
汝阳老王妃子晟说的那里话,不过是家事而已
这话一听萧元漪可就不乐意了,自己女儿被欺负成这样还差点被害死,侄女又被人推入水中,她怎么能忍的下去!
萧元漪此事事关我家三个女娘,于老王妃而言可并非家事,姣姣自小就体弱,前两日病刚好,春日里她哮喘本就易发作,裕昌郡主倒好给我们姣姣来了场柳絮飘飞!
凌不疑此事关乎性命,老王妃若是审理不清,明日廷尉府,我亲自审问
本想看看程幼妩的伤情如何,没想到从他进来之后她从头到尾就没抬起来过,看来只能今晚去看看她了。
汝阳王老王妃见凌不疑不依不饶一点面子都不给有些生气的冲着萧元漪说道
汝阳老王妃程夫人!讲话要有证据!
汝阳老王妃你的物证呢?人证呢!
见这老糊涂要发难阿母的程幼妩终于抬起头将自己的伤势亮于众人面前。
幼妩老王妃想要人证,这屋子里都是人证但老王妃若是不承认我也无法改变你的看法;但我的伤都是郡主伤害我的物证,老王妃若觉得还是我的错,幼妩当真是拿不出什么能证明了
众人看着她抬起自己的衣袖亮出自己左手被郡主撞的青紫的胳膊和手腕,还有不断流着血的伤口有些皱眉“这汝阳王府未免也太高傲了些,连伤都不让处理”看着眼前虽然柔弱但依然眼神坚定想要为家人讨个公道的女子实在是不忍接受汝阳王府随意的处理。
凌不疑看着她青紫的瘀伤在雪白的手腕和胳膊上清晰可见,给人一种易碎而柔弱的精致美感。只觉得指尖有些发腻,之前夜里他有感受过在手掌里的触感,他记得她的腕骨纤细柔软,有些时候只是握的久了些都会微微发红。
文子端看着眼前的女子安静地跪在堂前,干净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折射下来,在她脸颊落下斑驳的细影。少女眼神温和坚定,明明那么委屈了,纤长的眼睫如同蝶翅轻颤着,几缕发丝垂落在颊边,衬得肌肤白的近乎透明。她生的很美,也很柔弱,跟他曾在宫里和都城里所见的女娘都不太一样。明明最委屈差点没命的是她,她却一门心思先替堂姊讨要说法,明明她们只是想让裕昌道个歉却还不断纠缠不愿承认的汝阳王老王妃让他实在有些不耐烦了开口说道
文子端本王就是证据,本王曾路过发现程家五娘子近乎快喘不上气的样子,也亲眼看见了裕昌郡主拿簪子划伤程五娘子后还不依不饶想要再继续补一个伤口…这些算人证吗?还望裕昌和老王妃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程幼妩这才反应过来是谁给她丢了那个荷包,她抬头看向了站在她前面的他,看着也是那日同样在灯会上对她伸出手的三皇子有些惊讶然后又继续看向了汝阳王老王妃;凌不疑自然注意到程幼妩的眼神,毕竟那日他看见了程幼妩和三皇子是如何认识到场面,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有着两个身份贵重的男子给程家证明,这事自然顺理成章的以裕昌郡主给程家人道歉结束了。
看着事情解决的三皇子直接离开了汝阳王府,只觉得宫中给汝阳王府的脸面未免有些太多了,以至于有些事居然能如此轻易揭过。看着汝阳王府道歉的样子程幼妩虽然暗爽但是她也不可能也这般轻易的放过,说实话她其实真的挺想看见这件事交给廷尉府办会怎么样?
夜晚
当夜凌不疑就去看了看正坐在窗前乌发散落,安静柔弱的模样有些发愣。这么个安安静静的样子可不像当时在汝阳王府打了裕昌郡主六个耳光的人,更看不出长成这么一副漂亮模样的小女娘居然会安排人将今日的事情和灯会上裕昌干的丑事写出了话本让人卖出去大肆宣扬的蛇蝎心肠。凌不疑盯的有些久了,程幼妩顺着目光看去什么都没看见,但凌不疑恰好对上了那双柔软平静的眉眼。她的眼睛如春水一般,明净透彻,少女细眉弯弯, 眼角的痣随着看人时会随着抬眸的动作微微上挑,温柔清雅的容颜里又透着一丝丝的娇媚,虽然极尽收敛媚意,却也依旧明媚撩人。
在树上等着程幼妩睡着了,听着气息平稳了才推门进去看着她的睡颜,然后如同往常一般搂着在梦里也睡不安稳的程幼妩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逐渐好眠。
等到凌不疑离开以后,程幼妩才睁开了眼睛,其实她一直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梦里总出现一股檀香味,唯独抱着阿姊睡觉那晚没有;有些时候她起来会发现自己的手腕或者手部的位置会轻微泛红,像是有人曾被不停把玩过一样;还有那天明明窗户是开着的,第二日醒来却是关着的……在那日故意开着窗户就睡觉的试探下她已经知道有人会经常偷偷来她屋子,但她没想过是凌不疑。凌不疑的目光是她只要感觉到了便能立刻分辨出来的,她在发现之后是气恼过,但又觉得有些事还是需要这位凌将军的配合选择忍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