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只觉得好笑。
以至于在贺峻霖那带着些凉意的指节触碰到他温热的手腕时,丁程鑫似乎都能从中品出些小心呵护的意味。
脆弱的人太敏感,明明只是如泉水轻抚沙石般无比真诚的情绪,仍能引起他们内心深处悲哀的苦潮。
……贺儿居然怜悯他。
贺峻霖,那样自甘堕落的一个人,居然可怜他。
呵——
贺弟弟似乎更懂得如何伤人。
丁程鑫忽然在房门划出道优美弧线的刹那翻过手猛掀起气流,乘着最后一抹柔和灯光的泄过虚抓向他白皙到泛着些粉嫩的手心和指尖。
贺儿的手带着山间泉水般宁静的微凉,他不知道这冷意是否来自他缓缓跳动着的心脏,那儿也许已被世事的刺骨渗透。
丁程鑫贺儿。
他想他有必要向他解释些什么。
紧紧相扣着的双手抵在头顶,似乎也没人意识到这动作的逾越大胆。
丁程鑫……抱歉。
他略微埋下头,浓密的发几乎与贺峻霖的穿插在一处。他们滑嫩的额头竟是前所未有地紧挨着,似乎跨越了往日时光中身份的隔阂,成了生命里无比罕见的那一抹暖阳般的温存。
一个人,心早已千疮百孔。一个人,心此刻正被无数细碎的裂纹覆盖。
命中注定的缺陷中竟也铸就出畸形的爱意。
丁程鑫扣着这光滑细腻的手腕,他任凭着内心的一点翕动无所顾忌地去感受贺峻霖身上的温度,并以此限制他一切可能是反抗的行动。
但在如此近的他的气息萦绕下,贺儿似乎无动于衷。毫不抵抗地进入他双臂间这朦胧的领地。
没人料想过,本是势均力敌的对手却在夕阳最后一抹残红被痛苦吞噬之时相互取暖。
这略带些晦涩的爱意在他们眉眼的空间中发酵,愈演愈烈。
丁儿修长纤细的手指似乎沿着他袖口处衣料的纹理划下。
贺峻霖……
悠然漾开的点点奇异的感受像是在贺峻霖的心湖处扩散。这动荡令他的身子不经意间紧绷,却只觉没有以往定义中的那般恶心反感——
竟有些心安于他密密的手纹。
丁程鑫这就受不了了?
耳畔丁程鑫夹杂着些笑意的空气轻轻地将情愫渲染,殷红的笑颜在他双唇微动的瞬间绽开。
丁程鑫我还可以更过分
他轻扬起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一瞥一笑中将这看似恶趣味的故意为难演绎地淋漓尽致。
甚至连语气都轻佻诱人,在逐渐游离的目光映衬下,更显出他想法的不怀好意。
步步紧逼,就等着贺儿丢兵卸甲。
贺峻霖是吗
贺峻霖微垂下头轻不可察地一声浅笑,丁程鑫那无比柔和的声线却似是有着翻覆云雨之力,竟是万般随便地就将高贵的定义撕碎,向他的低微靠拢。
玫瑰弯下腰对着丑陋不堪的石子,让他放肆地瞩目自己身上狰狞的刺。
原来我们都不够金贵。
贺峻霖也并不会怕什么,一条手臂借着脸部和颈部的轮廓划至领口,仿若证明般挑开一粒剔透的扣子。
钓系贺儿绝不是徒有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