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还是坏人

“小玉……小琢……”

阮念萱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名字，抬头一看，杨之航的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两个姑娘都是被人所谋害，凶手却故意将她们伪造成了自缢的模样。”杨之航转身对阮念萱说道。

“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把她们都弄成成穿红衣悬梁的样子？”阮念萱远远地望着小琢的尸骨，心中生起一股寒意。

“有两个可能。第一种可能，杀害小玉和小琢的凶手是同一人，凶手也许对女子穿红衣悬梁的死法有特殊的癖好。第二种可能，凶手故意引导我们往错误的方向去想，比如小玉和小琢都是被神秘力量所害之类的。”

杨之航分析了一通，又道：“其实还有一个人，我们可以去会会他。”

“谁？”

“一个叫顺子的人。我听我爹说，他自称是小琢的姑舅哥哥，为了小琢的案子，和赵老板曾闹到京兆尹那里去了。”

阮念萱的头略略一偏，低声感叹道：“小琢从小在人牙子那里长大，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记得了，居然死后还有一个姑舅哥哥给她做主。”

杨之航微微一笑，只觉得她实在有些天真：“那个顺子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小琢生前都没跟他有过多少联络，小琢一死，他就跳出来了。他把官司打到了京兆尹那里，无非就是想利用小琢之死的疑点，多敲赵老板一点钱而已。后来赵老板给了他一大笔银子，他立刻就不再追究了。”

阮念萱立马泄了气，脸上布满了乌云：“杨公子，照你这么说，世界上真的没几个好人，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心思打着各种小算盘。”

“其实也没有这么悲观。”杨之航展开了折扇，道：“自从我入了这一行之后，各种混浊污秽的事情见多了，对什么样的凶手、什么样的动机都见怪不怪。你还记得老秦盗窃青玉墨盒的案子吗？他是为了给老婆治病，才对老朋友下了手。”

“当然，我这么说不是代表老秦本人可以被原谅。我的意思是，如果老秦的生活一帆风顺，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也许永远不会成为一个盗贼。有时候，当好人还是当坏人，不仅在于人的一念之间，还在于命运如何弄人。”

阮念萱无话可答，心里却想着杨之航的话着实有些道理。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如果老秦没有被妻子的诊金逼得走投无路，如果李嬷嬷没有因为照顾桓儿而失去自己的儿子，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是规规矩矩的好人。

然而他们既然做出了这样的事，那就永远背上了洗不掉的污点，成为了一般意义上的坏人。

“可是，”杨之航加重语气强调道：“我认为杀害小玉和小琢的凶手，不会像老秦和李嬷嬷那样，有令人同情的理由。这个人出手狠辣，而且似乎在有意阻挠我们往正确的思路上去想。”

阮念萱点头道：“我们走吧，去见见顺子，兴许他那里有我们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