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阳慌慌张张的将手机找出来，是王瑞打来的电话。
没有像之前一样毫不犹豫地接下电话，这一次陆景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按下接听键。
这一头，陆景阳紧张得说不出话。
那一头，王瑞也久久未语。两人默契地保持沉默，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眼看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分钟，王瑞终于率先打破沉默。
“陆景阳警官，我有两个消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我先说好消息吧，我掌握了杀害你母亲和姐姐人的一些特征，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筛查，有希望把他找出来。”
陆景阳的心“咯噔”一下，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了。
王瑞看到了凶手，是不是意味着……
可惜他的欣喜还没维持多久，紧接着王瑞就往他的头顶浇下一盆冷水，告诉他没有成功救下他的母亲和姐姐……
“抱歉，我还是错过了。当时我要赶赴你家，谁知道临时接到了一个紧急的绑架案，我不得不去。劫匪身上有武器，当时分局里有一个叫缪才智的同志受伤了。当时我的任务是送他去医院治疗，再去你家的时候，已经晚了……”
“王瑞警官，你刚才说了谁，缪才智吗？”
陆景阳的心又抽了一下，是真没想到，王瑞错过了救他姐姐和母亲的最佳时间，是因为缪才智。
“怎么了？”
“没什么。”
陆景阳苦笑着摇摇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只觉得造化弄人，或许一切都是天意。
王瑞因为送缪才智去医院，没能救下母亲和姐姐，而缪才智之后又收养了他，等于说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虽然内心的失落难过是真的，但陆景阳却莫名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
其实他是害怕的，一方面想她们回来，另一方面又知道改变过去会给现在造成一定的后果，他绝对承受不住姐姐和母亲再在他面前死一次，也不希望这里的哪个人因为他的贪心消失不见，就像之前的缪沐一样。
“陆景阳警官，你还好吗？”
王瑞以为陆景阳的心情不好，小心地问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就差了一点。”
“这不怪你，就怪天意难违吧。”
陆景阳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王瑞警官，你当时是看到杀害……我姐姐和母亲的凶手了吗？”
提起这个，王瑞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懊恼起来。
他说自己与凶手擦肩而过，因为当时赶时间救人，也没特别留意，等到事后才发现那个人就是凶手。
“你能记得凶手的多少特征？”陆景阳急忙问道。
“高高瘦瘦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看走路姿势和身形，最多只有二十来岁。”
王瑞的描述和当初他们对“死神”的调查结果一样，陆景阳咽了口口水，越发肯定他的姐姐和母亲死得没那么简单，就是随机杀人案的凶手干的！
也就是说，随机杀人案档案中记载的最后一个死者，并不是凶手杀的最后一个人，很有可能他的家人才是！
当然，也不排除凶手还在继续以意外的手法杀人，也有可能因为什么原因无法再杀人了，所以二十年后的他，才有可能给每个被他杀死的人送上黑玫瑰。
一时间，陆景阳的脑子转动得飞快。
没多久，王瑞又提供了关于凶手的最后一个特征，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凶手的右脚似乎有问题，走路时会一瘸一拐的。
“王瑞警官，你这次真的帮了大忙了，我们之前调查出凶手，很有可能在有辐射的工厂里做工。有了这个特征，我们可以大大缩小凶手的范围！”
“能帮助你就好，哎，可惜我没能救下你的家人。”王瑞的语气愧疚。
“天意如此，你也没办法。”
陆景阳也是一声叹息。
过了一会儿，王瑞又提到了对陈漫漫调查的事情，说是查到她确实去过永和镇，她当时和一个叫陈璐的女生关系很好，去之前也只和她一个人说了。
“陈璐在陈漫漫死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精神状态也很差，我还没继续追问，他家人就把我赶走，带她去国外治疗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打算继续联系陈璐。”
王瑞的话刚说完，电话就断了。
陆景阳习惯了两人短暂的通话，他放下手机，重新躺回了床上。
明明今天也没干什么，陆景阳却像被人打了一顿，全身疲惫不堪，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或许这就是紧张过度造成的。
刚想顺顺王瑞的话，自己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黄敏英打来的电话，问他情况如何了。
知道女人是关心自己，陆景阳的心底浮起丝丝暖意，把王瑞的话复述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的母亲和姐姐没救下来……是吗？”
黄敏英小心地问道。
陆景阳笑了笑：“我没事，我早就想通了，也早就接受了他们离开我的事实。如果真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才接受不了呢！”
似乎觉得陆景阳确实问题不大，黄敏英放松了下来，说是让陆景阳明天一早就打起精神回来上班，两人在现在去找一下陈璐。经过二十年的平复，陈璐应该也能说清楚当年的事情了。
陆景阳表示赞同。
好好休息了一下，第二天他就来到了警局。
黄敏英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定没问题后，两人很快就开始调查陈璐的消息。
得知她已经回国，现在是个事业有成的独居女性，自己经营一家公司，就住在城郊的碧水湾别墅。
“我联系过陈璐的秘书了，她让我们今天下午去碧水湾别墅见陈璐，她下午有时间。”
两人匆匆忙忙吃了饭，立即赶赴别墅，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因为保养得当，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
如果不是眼中满是成熟女性的优雅和沉淀，真的很难看出她的年龄。
“你们就是警察吧？进来坐吧。”
陈璐侧身让陆景阳和黄敏英进去，让佣人给他们端了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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