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心绪

“凭什么？”

“如果你不喜欢她，就不要吊着她”

两个男孩子的对话总是血气方刚，元歌的长相偏柔美，大概是嫌碍事，将他月白色的微长发紥起，他垂下的双眸让其他人望不进里头的情绪，他顿了会，继续说道。

“你不是向来行事光明磊落，怎么，这种小情小爱就不愿意承认了？”

元歌嘲弄似的嗤笑了声，双手环着放在胸前，身子斜靠上一旁的石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东方曜。

他一直以来都看不惯东方曜的做派，看似单纯无害却又能借着这个名头假装什么事都、与他无关。 这种得了人家喜爱，沉浸在其他人对他的好，却又不点破、 不说出口的模样真让他反胃。

“你什么意思？西施跟我从小到大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对她... ”

“那你不觉得自己很可耻吗？仗着她对你的喜欢，理所当然的去依赖她，把她对你的好都视为平常”

“我没有视为平常，我很珍惜，但是我跟她... ”

“平常不挺能叭叭的，谈这种事就结巴，你心虚？”

元歌瞥了眼东方曜身后那一片树林旁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到，再继续下去只会让她讨厌自己，于是摆了摆手。

“自己好好想想吧，没那个意思你就跟她保持适当距离，她没有义务要照顾你这个已经十六岁的人”

东方曜抿着嘴，敛下的双眸有些暗淡，他反复思索着元歌的话跟他对西施的态度，整个人僵直在原地了许久，直到小麻糬不悦的喵喵叫，他才恍然回过神。

“小麻糬，我真的很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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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起来，尤其在东方曜跟西施是同桌的情况下这个反应尤为明显。东方曜开始找各种借口避开跟西施的交流，他看见西施眼里的错愕、 不解与伤心，但他却无法像往常一样在她身旁去安抚她。

究竟是习惯了彼此存在才默许这样的发展，还是日夜相伴的交心让她成为家人一般的存在，还是... 什么其他的心思，他有些混沌及困惑理不清楚也说不明白，自然没办法跟西施开口。

西施有些勉强的勾了勾嘴角，听到其他人说外面有学长找她，她连自己怎么走出去的都不知道，直到看到对方才恢复了一点状态。

“师哥，你怎么来了！”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要跟东方曜说那些”

“啊... 师哥看到我了？”

“一只猫从旁边跑过去我都看得到，何况是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呢？”

元歌对着西施无论是语气还是用词都温软许多，他不由自主的柔和了眉眼，递给她一个袋子，而后自然的揉了揉西施的脑袋。

“有些事情旁人不点破你们是不会有进展的，你宁可无名无分的守护你的光，我可看不下去”

元歌轻声解释了句，看见她萎靡的神情有些心疼，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宽慰的话。

“这阵子会难受一点，他想通了是最好，没想通你就当你瞎了眼吧”

“知道了... ”

元歌跟西施算是师兄妹，以前在同一个美术班上课，因为家里在元歌幼时遭遇剧变，因此西施遇到他时他便是一个不爱说话，一开口就是伤人的性格。

西施侧面了解元歌的状况后，不但不畏惧他的冷淡跟毒舌，反而一口一个师哥跟在它身后陪着他做这做那，长期下来元歌也习惯了身后有个小跟班，西施也凭着她的毅力软化了元歌冷硬的态度。

自此两人便熟悉了起来，直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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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曜看着西施离开座位往外走去，见她看到今天早上警告他的男生时眼里的光明亮了几分，胸口不禁有些酸涩，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原来他们两个真的认识，原来不是那个男子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他们会在一起吗？以后陪西施回家的人是不是就是他了？那些... 曾经跟自己做过的事情都要跟他做了吗？

杂乱的思绪让东方曜有些失去理智，他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看着他轻抚她的头顶，看着她拎着他送她的东西回到他身旁的座位。

在不明所以的情绪驱使下，东方曜径自扣住西施的手腕，在西施看过来的瞬间他抿了抿嘴，低下了头，让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脑袋上，跟失宠的悲伤狗狗一样垂下了脑袋。

“不要跟他走... 别丢下我... 好不好... ”

不论于他而言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现阶段他不可能接受她要离开他，说他自私也好无耻也罢，或许是贪恋她的温柔，或许是感念于她时刻伴自己左右给自己莫大的信心，他想独自占有她。

他的，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