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梦谷的少主,陌云月。
虽然是少主,却没有父母,听我的师尊风姚说,我是天生灵胎,天地孕育的宠儿,是梦谷的福脉。
梦谷的初代谷主和我一样,也是天生灵胎,说白了就是神裔的一种。我的修习速度比常人快,学的也比任何人都多,除此之外,我还不知道身为神裔,到底还有什么好处。
唯一我觉得好的,估计就是伴随我诞生的一件神武。我的保命底牌——心铃。
心铃是和我同出一脉的神武,与我有着超高的契合度,自我诞生的那一刻起,它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不可分割。
心铃平时都是以手链佩戴在我的手腕上,藏在衣袖里,没几个人知道它的存在,就算不经意看到,也只会以为是比较贵重的饰品。
就连陌言,都不知道。只有我和风姚知道。
陌言的名字可能和我有点关系,因为我没有父母,是天地孕育的灵胎,算得上神裔,但人嘛,不能没名没姓不是?
陌,是指梦谷来了一个可以带领他们的陌生人;云月,是说九天之外的皎洁明月独立于云层之中,高贵无双。
陌言么,大概是……陪伴我的人,所以姓陌,言么,总得和我说话吧。
风姚有一天问夜晚过我,我有没有什么愿望。
我说,如果可以,我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建一座院子,院子里栽满梨树,仰卧在粗壮的树干上,看天空的云卷云舒,逍遥自在地过完后半生。
风姚没再说什么,她走了。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从我诞生于梦谷的祭天台时,命运就将我捆绑在这里,挣不脱,逃不了。
或许是好奇,也或许有其他的原因,我迷迷糊糊地去了梦谷的禁地,然后,我叛逃了。
那是一件惊悚的事实,让我无法面对。我难以想象,这么一处世外桃源,人间仙境,竟然会干出这种事!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曾经温柔对我的人,要将我抓回去,消除我脑海中那段可悲可叹又可恨的记忆。
我疯狂地逃窜,本能的自卫下,伤了几个长老。慢慢地,追我的人越来越少,却忽然想起我离开梦谷时一些长老说:“辛辛苦苦培养你这么些年……没想到是个白眼狼!”
这不是我所认识的长辈,他们应该是慈祥的!
甚至往常温润的一位长老,他都恶狠狠地说:“强者为尊!你可怜那些畜生!?”
风姚或许放弃了吧,或许后悔了吧,我只听到她说:“离开这,你就别回来了……”
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跌跌撞撞地跑到一片树林里,想着,所有人都变了,还好,陌言没有变……
“嗖——”一支利箭破空而来,正中我的后心,如果不是心铃,我早就死了。
给我一箭的不是别人,正是陌言。
“为……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泪水湿润眼眶,于脸颊滑落,混着血,染了雨,滴在泥土上,慢慢消融……
陌言像看一具尸体一样,吐出的字很冷,比雪还要冷,比冰还要凉薄:“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
我记不得是怎么击退陌言的,也记不得是怎么逃到宁安的一处乱葬岗的,只记得一个人救了我,那个人是楚晚宁,被称为“晚夜玉衡,北斗仙尊”的楚宗师。
后来,死生之巅的尊主薛正雍要给我一个长老之位,我同意了,因为我再也没家了。薛正雍问我,长老要有个号的,我说:姚月。
风姚的徒弟,陌云月。
可能,这就是还给她的养育,栽培之恩吧。
风姚,是我的再生父母,所以我姓风;我说过,想躺在梨树干上,看天空的云卷云舒,所以我名舒云。
因为我始终觉得,风姚再怎么说,都没向我动过手,只是想消除我那段不愉快的记忆罢了。
梦谷,是我美梦的开端,最终,却成了我的梦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