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子垚渐渐形形轮廓逐渐清晰，马蹄呱呱唧唧踩着新泥，昏黄模糊的夕阳勾勒出了一骑。

子垚这次骑马出了城，行色匆匆，好在有姜楠的特赦令；

守卫的铁枪欲要别马，狠狠打下一瞬被暗侍铁器打开，锵—铮---！铁器在空气中嗡嗡振鸣。

远看子垚身体随马奔腾上下起伏，鬓毛汗香味环绕鼻息，晨色渐轻，几颗残星挂在半山腰，水汽弥漫，浓雾渐起，遮得整个半山腰隐隐显现，山腰间重重轻轻的绿，像是没浑染开的水墨。

“吁--吁—吁”

京外半百里地的“亲孝城”没有三个庄子大，半坐城一夜间开了烟火地儿……身处可万敌入关之地儿，若是想拿下京城，现起兵动武拿下这一坐城就可，丝毫不亚燕云十六。

城卫见远处来人，声音凌厉，两只钢叉交汇阻断前路。

“下马！什么人？”

“我乃辅雍公坐下三客，今日来是寻人的”

“可有通关令？”

子垚从怀里掏出温热的纸信，是谍沫手令，子歪歪扭扭，像是断手之人所书。

城门侍卫两面相觑，这是郡主所管涉之地，因碍于皇城脚下，两权交汇，都不好动手，所以两边的命令都是行之中中，但只凭一手令就开门放人，着实有些越界了，况且……

城卫摩挲了几下盖在上面的红泥印，若有所思

“可还有其他实物？但一手令，可不能断定是否其真人所为”

“此乃要事，你们的头怕是等不到我从京里取物回来！”

子垚气息紊乱，刚才跨在马背上一口气没喘稳岔了气，呼吸间疼的厉害，语气不善，怒气出于话语眉色

城卫故露难色

“这……大人着实让人为难”

左门战的侍卫紧握竖起了钢叉，左手中间断三根是缺失的，只剩的两根手指捏着钢叉，眼色上下打量子垚，黑色衣襟蒙上了层灰，和胸间的洁净形成了对比。

“放行！”

大手一挥，行人稀疏的城根底下，隆隆闻声，买柴的老叟拉着孩子赶牛就要走，抬头却看见大门被石笼子拉开；子垚勒马看去，自己从侧门进便可，拉开大门这般大的响动…

子垚事觉不对勒马猛然回头，刚才的那个城卫早不见了踪影…

“坏了，啧！”

复国军很可能藏在这城里，紫薇星五年前突然被出现东芒闪得失去了光辉，这次更是直逼咽喉，既出来不详；姜楠三星散漫黯淡，一直徘徊在紫薇星旁，现今东芒频出闪现，更是隐去了三星的轨迹……

建国不过百载，皇帝按指头掰算才三任，王朝要是覆在这一代，那昏君的名头姜楠算是坐实了。

马儿嘶鸣扬蹄，似乎察觉到了不安，大门彻底开停止一瞬，那左手中间缺了三根手指头的城卫大步跑了出来，换了一身布衣，恭步相迎，身后还走着一个陌生身影，华衣裘服，这般好衣裳步步扬尘走在这里着实可惜，白色马身都被四起的尘土蒙成了灰白色。

“小生有失远迎，大人见谅”

华衣裘服的身影从远逐渐清晰，年色不过二八，一揖后直腰负手，一时间竟主客错乱，身形目色直扎进子垚眼里，子垚骑在马上居高临下。

子垚知道已经打草惊了蛇，他们人手也是精明，一板一眼就认出这般小心，自己再带下去也只是给他们逃跑的时间罢了。

“嘶嘶—嘶”

子垚冷着眉目底眼看着他，马儿不安踏着后蹄

“复国军，你可知？”

“小生便是头目，大人可将我抓去？”

城卫听话心头一紧，不觉紧握拳头露出了掌缝，指间节眼逐渐青白；少年语气带着几分戏虐讥讽。

少年只抬眼，盯着子垚看，正好撞上子垚下俯冷眼

“哼，下次注意些便是，这般劣拙的手法，想复国便是指日可待了”

“不劳大人费心”

你个谈吐间，尘灰扬了下去，城根下老叟赶牛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