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纮郎莫要焦急,五姑娘素来健壮,进祠堂没多久,想来只是想父亲了,纮郎去了,莫要生她气。
林噙霜这话便是笃定如兰在装病逃责罚了。
正在穿衣的盛纮一顿,也明白烂林噙霜话里的意思,主要是王大娘子宠如兰,如兰被罚,装病逃脱这种事不是没有。
林小娘似乎没有看见盛纮的脸色变了一般,依旧柔声说道
林噙霜这事原就是墨儿不对,纮郎去了,还请帮忙替墨儿道个不是,五姑娘说得对,墨儿本就是庶出,不如嫡出来得尊贵。
说到这,林噙霜似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垂下眼帘,抽泣着抹起眼泪来。
她将盛纮的心思拿捏得十分到位,盛纮想起如兰成日里嘴上挂着的庶出嫡出不由起来了几分厌恶。
又想起如兰素日里健壮,怎地这么一会儿就生病了,想来肯定是装病逃避责罚。
当即就解开了外衣,再次揽过林噙霜安慰了起来。
旁边周雪娘不忘助攻
周雪娘主君,那葳蕤轩那边
盛纮让他们哪里来哪里回去,告诉五姑娘,这祠堂哪怕是病好了也得接着跪,直到她知道错为止。
周雪娘心里一喜,趾高气扬地就去拒绝了那丫鬟。
屋内,盛纮安慰着安慰着就再次安慰到了床上,好一阵颠鸾倒凤。
......
葳蕤轩内,华兰不可置信地看着丫鬟
华兰这话真是父亲说的。
那丫鬟本就不是什么硬脾气的人,被周雪娘好一顿排揎,此时还抽泣着。
华兰岂有此理,定是那林栖阁的人在父亲一旁挑唆。
华兰气得不行,可她不敢闹大开来,生怕让王若弗知道这事,和盛纮闹得更厉害。
只得转身,进房内,跟着王若弗忙前忙后。
如兰看到自己未来憋屈的日子,特别是她嫁给了文炎敬后,家中婆母对她多有刁难,那凶狠粗鲁的模样着实吓坏了如兰。
哪怕看到文炎敬出来阻止了她,依旧没有能缓解如兰心中的恐惧。
如兰不是我,不是我。
王若弗凑近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原本如兰只是在说这所见之人不是她,但王若弗不知如兰有此奇遇,因此她自由一番理解。
想着如兰因为被罚跪祠堂,王若弗自动补全了这句话,不是我的错,
她理所应当地认为如兰定是受了大委屈,要不然不至于这个时候还嘀咕着不是自己的错。
恰好此时大夫也把完了脉。
大夫大娘子,五姑娘这病,乃惊惧攻心,邪风入体,又悲伤过度,伤了身体,才引起的高热。
大夫老朽只能先开几贴降温药,先灌下去试试能不能退热。
官宦人家都有自己合作的大夫,这李大夫便是盛家常用的大夫,他摸到如兰的脉时,心里便咯噔了一下。
并不知道有洗髓丹的他,摸着系统特意捏造出来的脉象,心里很是苦恼地叹了一口气。
心中腹诽,这盛家看起来也不如外表那么平和,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能叫五姑娘那么康健一个姑娘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王若弗脑子不聪明,但在儿女事上却是最聪明不过,当即便理解了李大夫的意外之言。
她发出了一声悲鸣,瘫坐在了如兰身旁,还是一旁的华兰劝道
华兰母亲,五妹妹向来身体康健,一定没有事的,母亲你得振作起来,五妹妹还要靠你呢。
华兰的话让王若弗瞬间清醒了过来,
王若弗华儿说得对,来人啊,快去熬药。
她一抹脸上的泪水,抓着如兰的手,神情坚毅了起来,此时此刻她的心神全在如兰身上,早就忘了盛纮了。
葳蕤轩的动静没能瞒过别人,特别是离葳蕤轩最近的寿安堂。
盛老太太本就浅眠,听到隔壁闹腾得厉害,问道
盛老太太葳蕤轩是出了何事?
房妈妈早就遣人前去打探,知晓得一清二楚
房妈妈五姑娘晕倒在祠堂,听丫鬟说,是发热了,李大夫已经开药了。
盛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
盛老太太纮儿呢?
房妈妈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房妈妈在林栖阁。
盛老太太五丫头出事,他竟没来看一眼?
华兰曾在老太太跟前养过一阵子,她派出去的那丫鬟恰好是寿安堂出去的,因此房妈妈轻易便得知了原位。
房妈妈主角恐怕当五姑娘装病,还说病好了得接着跪祠堂。
盛老太太长叹了一口气,这林噙霜造的孽她也脱不了干系。
当年林噙霜养在她跟前,王若弗待她如正儿八经的小姑子一般,谁知这小姑子转头就和自己丈夫好上了,王若弗自是不肯。
谁知林噙霜怀了身孕,为了盛家的名声,老太太以婆母的身份硬是压着王若弗喝了林噙霜的茶,允了林噙霜入家门。
从那以后,原本爽朗的王若弗就变了,变成如今的王大娘子,
没出这事前,她对老太太也很是真心实意的孝顺,而如今也不过面子功夫。
盛老太太替我更衣,我去看看。
房妈妈是。
盛老太太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便带着婆子来到了葳蕤轩,
王若弗正用帕子沾着凉水,替如兰擦拭身体,想要降温,半点眼神也不分给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倒也不介意,倒是华兰觉得不好意思,讪讪地替她圆了两句
华兰还望祖母原谅则个,母亲她太过忧心五妹妹。
盛老太太无事,如儿怎样了。
华兰还在煎药,药还没来,换了好几盆凉水,依旧热得厉害。
长柏母亲,五妹妹怎样了。
他起得急,衣服扣子都系歪了,华兰将他扯到了一旁,细细解释了起来。
倏地,如兰头一歪,呕出一口黑血来。
这本是洗髓丸的效果,可众人不知,皆吓坏了,
王若弗颤巍巍地替如兰擦拭完血迹,李大夫上前把脉
大夫先喝药吧,我再辅以艾灸,看看有没有效果。
喜鹊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
喜鹊药来了,药来了!
她生怕药烫着自家姑娘,边吹边跑,等到了屋内,这温度刚好合适。
五姑娘看着骄纵,可待人极好,她不舍得姑娘就这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