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

“您怎么称呼？至少告诉我怎么叫您吧？”

杜缉熙无奈，他说的那些事，她自己是一个都不记得，好歹把事情说一遍给她听吧！她现在是一头雾水，他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只是单纯像她那个晚辈，她并不是那个人的话，那岂不是搞了个大乌龙？

“像天界那时候叫我前辈就行。”帝俊对称呼还是比较随意的，原先他和杜缉熙就是在她成年礼上认识的，之前的宴会听过别人提及，也见过本人但从未交谈。她成年礼，十方领主还是给帝俊发了邀请函，他本来也觉得这个晚辈挺有意思的，就没有叫海月替他去赴宴。

杜缉熙是十方领主的长女，备受十方领主的宠爱，其他的子女有过而不及。所以自然也有人觉得奇怪，十方领主那么喜欢他的长女杜缉熙，为什么不把剑道传给她？难道真的是如当初顾惊瑜说的那样，不是不想继承，而是没有继承剑道的天资吗？不用说别人奇怪，帝俊自己也觉得这很奇怪。那么喜欢这个孩子，为什么十方领主不把剑道传给她？

后来他和杜缉熙也算熟人的时候，他问杜缉熙：“你是十方领主最喜欢的孩子，他为什么没有把剑道传给你？”

杜缉熙愣征了一下，刚想说的话又没说出口。过了很久帝俊以为这个晚辈不想回答，打算揭过去，转移话题。

“父亲大人做什么事情，自然有他所要做的理由，我们这些做子女的无权干涉。”

帝俊那时候压根就没想过是这种回答，怎么说呢？太过于正式，跟他想的不一样，他还以为杜缉熙会说他父亲对她怎么这么好，不过事实是并没有。他之前收留的神职者，好像是因为体内没有神力，就被族人抛弃了，如果没有他的收留早就死了。所以她对她的父母族人，比较漠然，甚至能说是厌恶。

他还想从杜缉熙嘴里听见什么不同的答案，结果杜缉熙的回答让他大失所望，他还以为深受十方领主宠爱的杜缉熙，能回答出不同的答案。她的回答太过于官方，太过于正式，反而让人觉得这个回答失去了准确性。

他就不一样了，他降生于云中漠地，无父无母，所以并没有体验过亲情的感觉，自然也就不知道亲情的感觉是什么？他问了身边比较亲近的人，但结果好像都不是他想要。

“所以前辈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杜缉熙的话打断了帝俊回忆往事的思绪，他沉睡太多年了，他身边的人所剩无几，他的树敌依旧风光无限，高高在上。而他帝俊，一代神明如今却只剩一缕残魂，风光不再。时隔千年、万年，帝俊再听到杜缉熙叫他前辈，他居然还有种恍惚若世的感觉。

哪怕他是神明，他也阻止不了时光流逝，他只能看着时光从指间流过。月神台荒废已久，他以皓月驱逐永夜，引古云中进入鼎盛时期，却无人记得他的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