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闵玧其（43）

闵玧其的自述(14)

　　寒假一大半的时间我都在南山洞的一个录音室打工，赚钱是其次，关键是我学到了很多乐理知识。

　　下班回家后，我经常关着房门搞音乐。

　　饭桌上哥哥会调侃我说我们家要出一个音乐家了，偶妈也会跟着调侃几句，阿爸总是坐在一旁夹着菜不参与这个话题。

　　开学后，我每周也会去上两三次。

　　有次准备离开时，录音室里一直很照顾我的一个哥哥突然告诉我说他要去首尔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那里机会多，更容易实现梦想。

　　他说话时，眼里都是光。

　　我心里被触动了下，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加油啊哥。”

　　……

　　初三毕业后，我和桃芝上了同一所高中，不过这次，我们没能在一个班。

　　高一时我还在校篮球队里，后面高二因为放学要去录音室的原因，我没办法按时参加训练，就退了。

　　每天把桃芝送回家，我再坐公交去录音室，结束后回到家就已经九十点了，收拾好一切准备睡觉时往往都是凌晨了。

　　第二天我还要七点半起床上学，现在想想都觉得累，可那时我乐在其中，并不觉得累。

　　刚开始，对于我去录音室家里没人反对，后来有次晚上回来，偶妈给我热了杯牛奶，问我累不累。

　　我摇头。

　　她欲言又止，最后拍了拍我肩膀，让我去睡了。

　　第二天是周末，早上10点，我吃过早饭，准备去录音室的时候，被阿爸叫住，我又坐回了凳子上。

　　“松月，阿爸知道你喜欢音乐，你去录音室阿爸也不反对，但你是把它当作普通的兴趣爱好，还是未来的职业呢？”

　　我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以后我想向音乐方面发展。”

　　阿爸脸色变了。

　　这次的交谈很不愉快，最后以阿爸的离开结束。

　　把桌上的剩菜端进厨房后，我没去录音室，回了房间在床上躺了一天。

　　……

　　阿爸和偶妈年轻时吃过很多苦，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样受罪，所以想让我和哥哥当上公务员，过平凡稳定的日子。

　　哥哥做的很好，马上就要去读法律专业了。

　　想到家里的情况，我告诉自己好好学习吧，别去搞什么音乐了。

　　后面我开始认真学习，去录音室的次数少了很多，阿爸也没再说过什么。

　　直到那天我收到那个去了首尔的哥哥的消息，我心里那本就没灭的火又燃了起来。

　　他让我去首尔，说那里音乐氛围很好，机会很多，我去了一定有所作为。

　　因为这个消息，我坐在桌前一晚没睡。

　　第二天去上学也心不在蔫的，桃芝问我怎么了，我说半夜被蚊子吵醒，打了半宿蚊子。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拿出了手机，几十秒后，我收到了花露水的链接。

这么蹩脚的理由，她竟然信了。

　　看着她一脸“这特别好用”的样子，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放学回到家，我发现在外上学的哥哥居然也回来了。

　　看到我的第一眼，他说:“去吧，阿爸和偶妈这边我来负责。”

我知道，他看见我桌子上的那封信了。

　　“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哭的小屁孩了。”

他说错了，或许我并没有长大，因为这一刻我哭了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