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怒火重案

收拾餐桌时钟嘉情收拾着餐桌也一股脑的钻进了厨房要给阿嫂一起收拾分担吃食，没想到被阿嫂推了出来，连声说着。

　　“阿妹是弹钢琴的手，这些家务事我和你阿哥一起来就好了，你乖乖坐着陪哥哥们聊聊天看看电视，好不容易回来可切莫要进来了。”

　　张德标的妻子是与他同窗过的同学，兜兜转转两人组成了一个家庭互相体恤谅解，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一腔热血，却是钱袋空空，钟嘉情的父母知道之后二话不说拿了好多钱出来，待到日后张德标在警局工作稳定之后也常常提起这件事情。

　　他们都是知晓感恩的人，知道钟嘉情突遭变故都常常说着要对阿妹好一些，再好一些，这样的想法达成了共识，钟嘉情几乎是被按在沙发椅坐上的，听着他们一行人叙话。

钟嘉情“阿哥阿嫂这样宠我可得是把我宠坏了，我明明老大人了已经成年了自然要分担一些要做的家务事的。”

　　娇娇的小姐不知道何时会如此自告奋勇了，邱刚敖挑眉预估着这双弹钢琴的手进了厨房，是要打坏多少的碗碟，那只消是一片狼藉的，可又再看看她一双笑眼，便无人愿意责怪，再者她这样认真的语气极为像孩子撒娇。

　　邱刚敖抬了抬眼镜也瞧着小姑娘家的一点撒娇口吻。

　　“阿妹只管受宠，以后要嫁人了找你这么多阿哥帮忙把关，要不是和我们一样宠你的，都不准要的。”

　　阿嫂在里面开着水龙头又一道探出头同着钟嘉情打趣着，语气其实好是温柔的宠，标哥夫妇都是很老实的人，实心实意的与他们兄弟好，一群人也跟着笑，看着钟嘉情也像是看妹妹。

　　公子这才意识到敖哥说的是很对的，要是自己有胆子对钟嘉情下手，这里的人哪个都能把他教训一顿，朋友妹不可欺，他可要印在脑门上了。

　　“嘉情阿妹这样的能说会道，到底是小妹，是要被多照顾一些的。”

　　绿色瓶装的青岛啤酒下肚荃哥也说起了好多的话，电视上在放着足球比赛的回放大家似都无心去看，专心致志的聊起了天，说起了地，钟嘉情好几次大笑，然后酒过三巡之后抬起眼看见邱刚敖起身，自个在热闹一片中跑到了阳台吹着风。

　　晚风猎猎似是也能将人吹的清醒一些，街道上的霓虹灯映着他的脸，如刀锋一般的五官也在酒精的催化之下变得柔和了几分，他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眼。

　　钟嘉情也跟了上去私心将门轻合上，合门时的轻响也让邱sir警惕的回过头，见到是她之后邱sir也松懈了一些，下意识的勾唇看着走近的钟嘉情，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只觉她的眼神好亮。

邱刚敖“阿妹？”

　　一场饭局大家说着不要过于客气的称呼被邱刚敖记住，也喊着她阿妹。

钟嘉情“阿敖。”

　　钟嘉情也走上前在他的注视下轻轻靠着阳台的栏杆。

钟嘉情“很不容易吧？”

　　邱刚敖被她的话问的一头雾水，也轻的歪头，似是一只疑惑的猫。

钟嘉情“大家都说你抓到了人，准备升职了，可是一路上很不容易吧，肯定辛苦了。”

　　邱刚敖在警校一毕业就进了东九龙，一步步的在标哥邦主的带领下知晓做差的意义与责任，在规则群众需求中摸爬滚打，他一心要做到出人头地，在他刚进警队时抓贼审讯也带着惊心胆战，但旁人只看效率成果，他也绝不表露自己的慌张。

　　到了后面也习惯为了信仰去拼去搏。

　　很少有人与他说多谢，辛苦了，很少有人问他是不是也会痛，小朋友总是笑着鼓掌说他是大英雄，却很少有人真正注意他的伤疤。

邱刚敖“该做的。”

　　他不在意似的回话，却撞进了一双好深邃的眼睛。

钟嘉情“不是该做的，任何一种好都不是平白无辜该付出的，就像你不是理所应当的出现为我挡子弹，也不是理所应当的遭受这些。”

　　小妹妹好执拗，眼睛好亮，仔细一看好像要蓄起好满的泪。

钟嘉情“谢谢你，阿敖。”

　　不知该不该斥责小女孩没大没小，明明在饭桌上一口一个阿哥，笑吟吟的冲着好多人，却好似刻意避开与自己的年龄差距一般，脑袋里不知在想什么，想起公子说漂亮的女人心思越难猜。

　　嗯。

　　钟嘉情确实很漂亮，虽然如同含苞待放的花，但也依旧漂亮。

邱刚敖“不客气，好好长大就好。”

钟嘉情“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过...”

　　钟嘉情皱了皱鼻子又自顾自的拿出了手机，翻动到了通讯界面。

钟嘉情“我才回国能联系到的人少，敖哥的号码我可以存一下嘛，不然真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找谁。”

　　小女孩子抬眼睛就亮晶晶的巴望着，好似陷阱前诱人的奶酪蛋糕。

钟嘉情“很可怜的。”

　　钟嘉情补下一句，邱刚敖也叹了口气，报着号码敏锐的发现她输的比自己报的还要快，这个小丫头好像有些奇怪。

　　这些日子去国外做的黑客还是学的读心术。

钟嘉情“好啦，阿敖知道的我刚刚回来，好多事情不知道，如果想问你有什么地方的夜宵火锅好吃你可要带我一齐去啊。”

　　完成任务一般的把手机放在邱刚敖眼前摆了摆，好是招摇。

　　有事相求叫敖哥，无事便成了阿敖了，竟能说会道在了这份上。

钟嘉情“不许拒绝，不然，好可怜。”

　　好像说什么再加上一句好可怜，就让人真的不好拒绝了，邱刚敖半是无奈自己到底是招惹上了什么样的无赖小妹妹

邱刚敖“好。”

钟嘉情“你真好。”

　　千般万般的好，钟嘉情抬起头正好看见星辰一片，也映在她的眼底，如璀璨的珍珠，邱刚敖心想，从小到大都是娇小姐的人，撒娇起来也确实难让人拒绝生厌，好像这世界好的本来都该落在她的身上。

　　只要她道谢，便都值得。

　　那能如何他原本就是要去保护的，如何能拒绝一个小丫头，他们吹风风把她的发丝吹的轻舞，邱刚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钟嘉情的那天聚光灯只凝聚在她一个人身上，女孩子挺着单薄的背却并不娇柔，一种自信和骄傲围绕着她。

　　如今像是要展翅高飞的蝴蝶。

　　好灵动的蝴蝶。

　　·

　　是好奇怪的一场梦，有人抱着邱刚敖的背脊低声道。

钟嘉情——“阿敖，不要走了，让我跟着你。”

好低声的抽泣与坚毅，他偏头女孩子的发便好轻的蹭着他的脸颊，毛毛茸茸的，有一种一往无前的决心，他转过身要去看她，见她掉着泪鼻尖都泛着红，钟嘉情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是她，又不是她，没有那么亮的眼睛，眸中好是疲累。

　　邱刚敖伸手要去擦，场景却瞬间的变换，是七零八碎的花店，折根的水生花，阿妹躺在血泊中，被他抱在怀中。

　　好疼，似将心口紧紧拧巴住的疼，疼的呼不过气来，邱刚敖不知那是梦还是非梦，像是好久之前自己经历过一次失去，她怎么总是哭，总是为自己悲悯一般。

　　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叫醒他的是早晨的时钟，昨晚收到的简讯他今天才看到，酒精的麻醉劲过了后开始头疼，短短几行字把他拉回那场梦中。

　　——到家了吗，阿敖，做个好梦。

　　不是什么好梦却实实在在有个女孩出现在梦中，邱刚敖想大概是遇见她的那天实在是太悲剧壮烈了，才会在再一次见到她的时刻梦到这样的场景。

　　——早。

　　吵醒钟嘉情的是面试的通知，想起来原来是自己要去报社面试的日子，早早在国外想好了未来的路程，说一些不可说，鸣一些不可鸣。

　　失去家人之后她开始找存在的意义，可这个最终也未能完成她的所想，是她不够努力，还是这个世界总有不可说的阴暗面，她不知，只是再来一次仍然想再试试。

　　收到邱刚敖的信息之后也感叹着邱sir惜字如金，她也要苦心想想该要怎么对这样一个字回应了。

　　阿嫂叫着钟嘉情拿过碟子，不曾想小妹望着手机发愣，不经意的也望见阿妹的聊天对象，竟是邱sir的名字，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阿妹啊，劳烦帮我拿个碟子，再迟下去你阿哥中午可没便当吃了。”

　　钟嘉情这才反应过来，胡乱应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钟嘉情“sorry啊，阿嫂，我刚刚在复简讯。”

　　“哦？”

　　阿嫂转着小火还要笑同阿妹聊。

　　“回邱sir的短信阿，阿妹，你一桌里好像只不愿意叫邱sir阿哥的。”

　　钟嘉情红着脸意识到是自己看手机看的太明目张胆了。

钟嘉情“阿敖原本就不一样嘛，他是救过我的人哎，如果不是他，我不会站在这里。”

　　所以她要帮她，不能让悲剧一次一次的上演，让他的人生继续偏航。

　　“阿妹，你年纪太小了，阿嫂是怕你把感激当成别的感情啊。”

　　拍了拍钟嘉情的肩膀眉眼之处也带着温柔，这或许就是家人你想往前冲，他们总是怕你碰壁，怕你付出之后有所后悔，想到标哥离开之后阿嫂也受不住街坊四邻的议论搬了家，到了内地，跟钟嘉情的联系也只通过简讯，邮寄。

　　她应该往前冲，应该碰壁，然后站起来，保护一直爱她的人，而不是逃避。

钟嘉情“阿嫂，我有分寸的，我知道什么事情值得，什么事情不值得，我不会再那么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