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人生大事

延安的夜分外地寂静，特别是在庄严肃静的分局，女孩子白皙的面上急出了淡淡的红晕，眼睛还红着原本就温软如兔子，如此更是让人平添保护欲。

　　健仁和白雪来不及询问她的来历，听说这件事情要受到刑罚自然急的团团转，他们两个人其实也才确定关系不久，自然需要一些两个人的空间，没想到一个没看住，出了这种事情。

白雪“这两个人难不成真有脸给三哥定罪，这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

　　利落干练的女孩子的白雪听了前因后果之后叉腰啧声说着。

　　他们原本倒也挺喜欢熙熙的，主要确实是个柔弱漂亮的女孩子，看起来虽然和他们这样的人八竿子打不着一块，但是也赏心悦目让人想亲近，可日子久了才发现她压根不喜欢莫三妹和他们两个来往。

　　二人知道了之后原本也想说些什么，发发牢骚，但看莫三妹着迷那样，也不好拆台。

　　他们出社会早底子也不干净，白眼其实没少受早就学会了自我调节，要是自怨自艾早就自个怄气怄坏了。

　　原本也没读过什么书，健仁以前做小偷的，白雪早些年也是小摊贩，后来遇到了莫老爷子，跟着三哥一起干，这才有了一项拿不出手，但好歹见得了光的行当，因此也算是共担难的情意。

王健仁“这可不好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看三哥这次就是栽这女人手里头了，一天天为她魂不守舍的不说，现在还要为她坐牢，真是上辈子欠了她了才是。”

白雪“呸呸呸，你可赶紧拍木头。”

　　看着一边的虞澄白雪的胳膊搭在女孩子的肩膀上，他们现在都是真心为了三哥好的，倒是可以说到一块去。

白雪“不过怎么说，这位妹妹有主意吗。”

　　虞澄见他们一同义愤填膺的模样才定了心觉得自己好歹不是一个人。

虞澄“我知道，你们都是三哥的朋友，但是这件事情只有我在场，要拉下这个脸面去求他们和他们讲道理其实也只能我来。”

　　她这个人说什么都直白利落，等健仁他们反应过来已经上了计程车走了，早早地问清楚了医院的方位，询问护士之后得知了熙熙和老六的位置。

　　这一记重创把人砸的不轻，前前后后缝了七针，医生说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后续观察一番，老六和熙熙看见是她后神情都不大自然，恨不能在她身上看出个窟窿。

　　老六的态度也同样很坚决，这次一定要莫三妹付法律责任，面上虽然笑嘻嘻的，但是处处拿法律压人，虞澄想那一下其实还砸的不够结实。

　　“我当然想原谅老三，可是法不容情，难不成你要我闷声吃了这亏，那也太不讲道理了吧小姐。”

　　“而且我现在也确实不太舒服。”

　　说着虚扶了扶额头上煞白的绷带，看着触目惊心，熙熙也皱着眉头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也请虞澄出去，故作听不到她的话。

熙熙“你还是先走吧，老三的事情由警方决定的处理，我们伤者需要休息。”

　　女人有时候心硬也是察觉到了危机。

　　虞澄还没走远就听见老六煽风点火的话。

　　“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年纪小倒是很好拿捏的样子，愿意这样子为老三奔波求情，原本以为老三是个老实的人，没想到私下挺风流的，尽找些小姑娘，呵呵...”

　　越是诋毁的话越让虞澄心中负气，冲着空气踢了踢，可事情已经这样了，自己都给不和善的赶出来了，难不成真要动手把自己也打进去吗，乱上加乱。

　　一个人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想着到底该怎么劝解调和。

　　手机里的提示铃声响了起来，一看虞成宇给自己发了不少简讯。

　　——遇到了老朋友，今晚晚些回去，不用等我了。

　　虞成宇不知道是领悟到了什么，发了个意味不明的表情包，她胳膊环起圈着自己已经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了，没想到里头的人出来的这样慢，人来人往她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再微弱一些。

　　熙熙到了后半夜才出来，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没道理不照看久一些，看见还靠在椅子上的虞澄，如老六说的这个女孩子确实很漂亮也很年轻，头发养的很好，多而柔顺。

　　一双眼睛如泉水一般盈盈，叫人看了就心生欢喜，衣服都是好看的样式，洋气上档次，和他们服装店的一看就不是同个地方出来的。

　　就像是另外一面镜子，照的人不舒坦。

　　人就是别扭的，她以为莫三妹爱自己，所以总是不知道怎么和他说分开，可她又必须选择一条更好的路，熙熙不是一生下来就平顺的女孩子，做任何选择题的时候，都选不了自己喜欢的，可总被自己喜欢的拉扯着。

　　从而做出在感情上显得不太地道的事情，有一些可耻，可她也确实纠结反复过许久，如果要熙熙自己说，她觉得没得选，也无可厚非。

　　可当熙熙得知虞澄的存在的时候，又会觉得恼怒。

　　怀疑起了另一个人的忠诚，忘记了她其实早就失去了怀疑的资格。

　　抱着热水壶，并不打算和虞澄搭腔，没想到小姑娘自己追了上来。

虞澄“你等等。”

　　熙熙闷着一口气，没想到虞澄伸手拦在了她的面前，让她不得不刹住步子。

　　这一点面前的女孩子和莫三妹很相似，都莽撞，不顾其他人的所想。

熙熙“请问你到底还有什么事，这件事情受伤的人不是我，是老六，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你还要在这里打扰我们的生活吗。”

　　熙熙有些不耐烦，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别处，说到底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失。

虞澄“这件事情受伤的确实不是你，但是确实也是因为你而起的，难道不该是你来平息吗，三哥动手是不对，可是我看的清清楚楚，先动手的是里面这个人，没说清楚的是你。”

虞澄“你如果早些说出来，不是被三哥撞破，事情可能也不会这样了，难道你真的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三哥被伤害又坐牢吗，至少你们曾经在一起过，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有些人站在面前，就已经以至高无上的道德起点点评着别人了，熙熙输在了这个起点上，此刻却又羞又恼怒。

熙熙“感情，像是莫三妹这样莽撞的人，我和他又能有啥子感情，我倒是要问问你，在这件关系里你是哪位，你们认识多久了，你指着我，是因为我没撞破过你们吗？”

　　熙熙的话谈不上好听，带着一些女孩的蛮横，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说不清。

虞澄“我和三哥只是朋友，你千万不要误会。”

熙熙“朋友，那我真要为你们伟大的友情鼓掌了，你能为老三做到这样的份上，真就是因为是朋友，你不喜欢他吗。”

　　熙熙瞪大了眼睛，轻而易举的戳着她的心。

　　不喜欢吗。

　　月光下，路灯旁，莫三妹一声呵斥走了过来，是虞澄整个幼年唯一的救赎，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变得更好，成为更好的自己，堂堂正正的走在莫三妹的面前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可是发现从咖啡厅走到上天堂依旧举步维艰。

　　心中但不配得感依旧在蔓延，那棵丑恶自卑的种子在自己的心中蜿蜒生长，虞澄愧于承认，自己想留住那一寸光。

虞澄“求你了，念及一些往日的情意吧。”

虞澄“三哥不是坏人，不是吗，和你一起的时候，他除了莽撞，不理性，难道真的没有一份好吗，三哥真的该得到这份教训吗。”

　　停顿住了脚步。

　　想起了她刚和莫三妹认识的时候，还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去世的时候，那时候她也被人暗戳戳的说是扫把星，莫三妹听后举着拳头把他们都骂了回去。

　　那时候熙熙买了菜也站在拐角，想等那群看热闹的人都走了再回去，入秋的天气，她穿的还有些单薄，当时莫三妹的形象一下子变得伟岸了起来，不再是那个有些奇怪的殡葬师，而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

　　熙熙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来，看着莫三妹搓着手等在了门口，买了一些水果，傻呵呵的和她招手打招呼，她也鬼使神差的让他进来吃一碗面。

　　之后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发现莫三妹孩子气，不顾前后，莽撞，可他还是够疼自己。

　　只是他的世界太大了，有兄弟，上天堂，料理不完的家事，可熙熙的世界已经不愿意再承载一些凌乱的小事了。

熙熙“这件事情我们会再商量的。”

　　落下了这样一句话就急匆匆的走了，留下了她一个人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只坐在了长椅上，还是觉得自己没什么用处。

　　直到接到了陌生的来电。

虞澄“喂。”

　　一开嗓是白雪，警局见过的女孩子，跟警员问到了她的联系方式也向她打探着现在的情况。

虞澄“她说会考虑的，我相信她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虞澄“什么，莫大爷听后气的住院了，好，我现在还在医院我会帮忙照看的，你们在警局也不要太着急了。”

　　白雪很自来熟的脾气三言两语就交接给了虞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