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神探大战

唐如薇“落案，c组可以收队了。”

　　唐如薇说完之后心底也松了一口气了，看了一眼钟表笑着同众人说道，漂亮眉目也笑的弯了起来，扫光了一切的疲惫。

唐如薇“48小时之内破案，大家今天都可以早些回去休息了。”

　　“yes，madam。”

　　一边的阿凌伸了个懒腰也不忘记打趣她说道。

　　“madam，你和方sir真的越来越像了，还记得每次方sir都是掐着时间表的，你们刚刚的神情不愧是一家人哦。”

唐如薇“做夫妻当然是有默契的，再说这个案子阿信也有出力的。”

　　如今被打趣多了比起扭扭捏捏的推辞，也开始享受起了这样的称谓，阿凌也耸了耸肩膀说着他们真的是让人眼红才对。

唐如薇“咳咳，你们两个年纪轻的小孩，才是让人羡慕。”

　　瞧瞧现在轮到才出社会的小姑娘红了脸了，慌慌张张的说才不是这样的，唐如薇突然在想几年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小心翼翼又满心欢喜呢。

　　现在想想真是怀念，在师傅屁股后面当小跟屁虫的日子。

　　整理完手头的文件夹，难得今天早收工，也打了个电话给方礼信想和他一起回家，等了又等只听见了bi的一声留言简讯。

方礼信——“你好啊，我是方礼信，我现在未得空。”

唐如薇——“是啊，阿信很忙的，不过可以留言我会很快转答给他的。”

方礼信“拜拜。”

唐如薇“拜拜。”

　　当时还是唐如薇突发奇想拉着方礼信一起录的留言，现在听着突然能明白为什么欧阳越来越不愿意给他们打电话只是发简讯了。

　　只是阿信很少有打不通电话的时候，心底无端端的有些不定，甚至心脏骤疼一下一下的拧巴起来有些喘不过气，指间轻触舒缓的车载音乐播放了起来。

　　她方才觉得好了一些，也许是最近太累了。

　　唐如薇如是所想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

　　也柔声留言道。

唐如薇“阿信，我现在开车回家啦，案子很顺利，我很想快点见到你，有好多话想告诉你，阿凌现在提起阿哲就好害羞啊，突然我明白了师姐当时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打趣我们啦。”

　　提起前几年的事情唐如薇的语气里总有温柔，那是她人生的转折点，真正让她幸福起来的日子是遇见方礼信之后。

　　也轻轻的哼着歌。

　　踩着油门往家的反方向开去，想着兴许路过O记可以看见下班的阿信，这个时间点路上没有太多人，糕点铺陆陆续续的关了灯，萨克斯的乐曲还在播放着。

　　唐如薇看见了方礼信的电车停在路边，眼睛一亮，正以目光寻找着，耳边不适时的响起了枪鸣，划破了夜的平静，并且不止一声，紧忙下车追溯源头，急忙拨打着阿凌的电话。

　　接通的很快，她也来不及论述前因后果，只简单的论述了情况。

唐如薇“荃湾开火了，马上通知人过来，我现在去看看情况。”

　　话没说完便跑进了暗巷，刻不容缓。

　　黑色小巷里有不住的呜咽声，倒地的有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员，查看伤情皆为重伤，借着月光看清左侧倒在地上的警员是阿哲，口中不断涌出血液，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发颤，更多的是无声的悔恨，这样的场景太过于熟悉。

　　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的面对兆海楼的案子了，直到这一刻，相似的事情又发生了，阿哲看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手挥动了起来，想抓住一些什么，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愿意松开。

　　唐如薇才被唤起一丝理智。

唐如薇“不要放弃啊，阿凌还在等着你，救护车也马上过来了，阿哲，挺得住的，相信我，挺住了就好了。”

　　挺住了就好了，求求你，拜托你，不要闭上眼睛，如果没有你阿凌该怎么办，。

唐如薇“求求你，不要放弃。”

　　听到阿凌的名字阿哲的手显然握得更紧了，眼中眷恋且不舍，却只像回光返照的一瞬，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从车上下来，陈仪穿上了防弹衣手握警枪，见到跪在地上的唐如薇也快步朝她的方位走去。

　　对视一眼后陈仪也流露出了痛惜的神情。

陈仪“醒一醒啊，撑过去就好了，四年前我也伤的很重，撑过去就好了。”

　　可唐如薇还是可以感受到，阿哲手上的力量一点一点的在流逝，直到重重的垂下。

　　唐如薇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却越发清晰的知道，他不会再应声了。

方礼信“阿薇，什么情况，阿哲？”

方礼信“喂，哲仔，是不是那个人开的枪。”

　　可他却无法再应声了，死在了救护车来之前。

　　唐如薇抬起的眼蓄满了眼泪像是破碎的月光，也抱住方礼信的双臂，直到被方礼信使力拥了起来，揽住她的肩膀。

　　声音越是轻的安慰道。

方礼信“不要这样了，阿薇。”

唐如薇“我帮不到子凯，也没能帮到阿哲。”

　　这样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方礼信的耳边，唐如薇看见他握紧的拳头，爆起了的青筋，随后落下一声叹，将她抱在怀里。

　　她想方礼信一定也很难过，毕竟他是这样正义的警官。

方礼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们这次一定可以抓住这个恶人，还他们公道。”

陈仪“信哥，如薇姐搜到那个人身上的警官证，他也是个警察来的。”

唐如薇“他手上的那把枪就是兆海楼遗失的那一把生锈点三八，我记得的，我不会记错，黑了一次还想再黑一次，吃了红利连心都一起没有了吗。”

　　欧阳剑也骑着摩托车拆着头上的头盔，撞见了哭的双眼通红的唐如薇像是桃子一样。

欧阳剑“里面是谁。”

　　欧阳看着这样失态的唐如薇也有所预感，她也不是初出警校的新警员了，再很少哭成了这幅模样。

方礼信“是阿哲，开枪的也是警察来的，在里面找到了凯仔那桩案子里遗失的枪支。”

　　迎面跑来的阿凌正好将一字一句听的清楚，站在了原地，像是独自经历了一场海啸，独自经受了一场地裂山摇，唐如薇想拉住她，却被方礼信拦住了。

方礼信“总是要去面对的。”

　　说着捂住了唐如薇的耳朵不叫她听见那一场撕心裂肺的哭嚎。

　　说到底方礼信舍不得她去面对。

　　每个下意识的动作都表明他舍不得唐如薇发颤痛哭。

　　是舍不得，从心底流露出的舍不得。

　　是即使不愿意承认也无法强忍的想保护她。

　　/

　　这一次的案子引起了轰动，死了三个警员更牵扯出了多年以前的旧案子，落案的很快几乎不带悬念，警局却都沉浸在了十分压抑的气氛之中，乌云密布。

　　他们是警察，早就做好了死在罪犯枪口之下的准备，却没想到最相信的同伴却是下黑手的人，阿凌请了好几天的假，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留言一如石沉大海一般。

　　黄欣拍案要手下的人准备新闻发布会，联合西九一起，维护他们神圣不可侵犯的形象，外面的港记将他们写的越来越离谱，黑警的事情到底是闹成了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可怕的是，这些天唐如薇不止一次的被李俊拦住，他兴冲冲的对自己问罪，不再年少但是依旧气盛的高级督察劈头盖脸的质问她。

李俊“这桩案子根本就不是秦志涛做的，他是被凶手冤枉的，现场有第四个人。”

　　她不愿再回答，现场根本没有第四个人的痕迹，秦志涛的手里就是握着张子凯的配枪，这能有假吗，躲避着他的追问实际上脑袋早就乱成一团了。

李俊“你怎么也会这么蠢的，这些年你在O记破了很多案子，到了西九更是如此，你为什么会跟着欧阳犯蠢啊，还有你的未婚夫方礼信。”

李俊“他现在到底是做警察还是欧阳的走狗啊。”

　　一字一句几乎戳中了唐如薇的心口，叫她顾不得理智。

唐如薇“够了，我说够了。”

唐如薇“李俊，我之前一直很尊重你，但是你办案实在是太独断了，你相信自己对，觉得别人错，你永远无法团队合作。”

唐如薇“阿信没有错，他把这个案子放在第一位，你不能这样侮辱他，任何人都不能这样污蔑他，我再说一遍，现场没有第四个人的痕迹。”

唐如薇“凶手就是秦志涛，秦志涛死了那是罪有应得。”

唐如薇“你即使真的做过神探，也不代表不会被这个头衔累成疯子，”

　　唐如薇如今手上捧着证据心情却不佳，说到底她太害怕李俊的话是真的了，如果他们抓错了人，那就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到时候不止是阿哲，也不止是子凯。

　　直到李俊开车冲入会场挟持了警员，反手夺走他腰间的枪支，引起了轰动与骚乱，方礼信冲过慌乱的人群到了唐如薇的身边，扶住了她的腰身护着唐如薇不让她被前后的人流推搡到。

唐如薇“阿信。”

　　她喊着方礼信有担心有惊慌，李俊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有着随时爆炸的危险。

　　垂眸握着她的手心将枪支塞在了她的手心，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着。

方礼信“保护好自己，还有我和欧阳在，阿薇，没事的。”

　　随后抽离到了李俊身边的方位，准备伺机将他制服。

　　方礼信总是这样，好像天塌下来，他都会让唐如薇不要惊慌不要觉得害怕，他有信心的，为唐如薇挡住一切的风浪。

　　像是她一个人的神主，握着手中的枪支，抬起眼就可以看见方礼信的坚毅与英勇。

　　四目相对时的匆匆一眼，好像在告诉她。

　　我为你而战。

　　李俊几近疯魔的复述着自己的推论，冰冷的枪支抵在了警员的嘴边，像是随时会将他打出窟窿，唐如薇握着手中的枪支，脑海里划过了好多人的脸。

　　嘴里都涌出了鲜血。

　　这些年来方礼信与欧阳配合的太过默契了，彼此的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下一步的动作，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方礼信扑身向前，他总是如此甘愿成为欧阳的左膀右臂。

　　李俊倒地之前冲着方礼信按下了扳机，全然失去了理智。

　　应声而响的有欧阳手中的枪支与唐如薇的枪，打中了他的右肩，李俊不可思议的看向唐如薇直到看清自己身上的枪口。

　　方礼信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肩膀受了枪伤，艰难的撑地挪动着自己的位置，重呼吸着靠在了放着话筒的立台上。

　　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在这场发布会上身败名裂的李俊，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不是想当神探么，也尝尝彻底被人踩进泥地的滋味吧。

　　计划之中的还有冲着自己奔来的唐如薇，跑的太急切几乎摔倒在他的身边，绑着马尾辫子的女警官，他心爱的未婚妻，一定会寸步不离的照顾在他的身边。

　　不再对这桩案子提出质疑，还有让他几乎青筋暴起的忤逆。

　　可唐如薇还给了自己意料之外的惊喜。

　　她是一个多么具有怜悯之心的人，唐如薇不止一次的对他感叹过，警队对于李俊的不公，甚至表露出了不平，可这一次，为了自己。

　　第二枪是从她的手中打出来的，方礼信的眼睛亮了出奇，眉目之间总是沁满了温柔的水，唐如薇掏出手机拨打着120的电话，情绪几乎崩溃，捂住了方礼信的伤口，中弹后的血迹却怎么都止不住。

　　鲜血从指缝流出。

唐如薇“阿信，很痛对不对，我知道，救护车马上到了，对不起。”

　　不由分说的对他道歉，伸出左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眼睛先笑了起来，似乎对这样的伤痛全然不在意一般，若是此时场上有人注意定会觉得他是个十足的怪人。

方礼信“我没事，只要你无事。”

方礼信“当初凯仔的事情和你无关的，查了两个多月了，一点头绪都没有，是他太狡诈了，如今哲仔...也是因为那个人贪得无厌，你不要把所有的不对都放在自己身上好不好。”

方礼信“现在人抓到了，也算是给了他们交代。”

　　唐如薇看着方礼信，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伴侣，直到这样的时刻想的还是她，她因为这件事情几乎崩溃，哲仔和阿凌是她带的第一支队伍，第一批新人，没有感情是假的，没有愧疚也是假的。

　　可她也忽略了方礼信的感受。

唐如薇“是，他们在天之灵都会得到安慰。”

唐如薇“阿信，我应该听你的话的。”

　　我该相信李俊真的是一个疯子，我不该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去伤害你。

　　放软和了声音也安慰着他。

方礼信“好了，别哭了，婚礼那天我会争取不做个独臂杨过的，好吗，老婆。”

　　方礼信摩挲着她的戒指，嘴角的笑意也未曾落下，奖励着他的信徒一个额间的吻，手中的鲜血无意沾染了方礼信的颈部，再一次看他。

　　无端有破碎的美感，悲悯的像是庙中神像。唐如薇握住他的手，像是怕他随时会消失，归于虚无，如果他太像纤尘不染的神灵，那我便甘愿做他虔诚的信徒，一日复一日的仰望，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