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未回话 善见再探程少商

自从程府贺喜归家，袁善见命家奴一直留意程家小娘子的消息。一连数日都未曾得到程四娘子的回复。心下也越发着急起来。

善见分析，程四娘子未能传来口信的原因，无外乎以下两种。

第一种：当日所传话语她还未听懂，不知如何传给桑夫人。但又一想，以那小娘子的聪明才智，‘故人牵挂，但求只言片语’如此简单话语她定能准确无误传达。

那就只有第二种：想我袁善见，博学广闻，玉树临风，这全都城的小女娘哪个不想嫁入袁府。这小娘子虽年纪不大，说话胸有成竹，似心思坚定，颇有主见之人。莫不是施欲擒故纵之法，故意不传信，想吊着在下主动去找她吧！想到这里，善见暗自一笑。

这日，袁善见听闻汝阳王府裕昌郡主要办生辰宴，程家也收到请帖。程三娘子，四娘子遵母命，要去程家货栈挑选生辰礼。

袁善见早早就驱车在程家货栈旁等候。他看到程家两位小娘子从马车上下来，便吩咐家奴以预备不足为由去货栈讨柴薪。佯装偶然相遇之势。

程三娘子自上次乔迁宴上见过袁公子，便一见倾心。这次再见，先是有些许吃惊，后又羞赧道。

程姎袁公子，天气寒冷，不如进屋歇息！

袁善见不了

袁善见将目光投向四娘子，四娘子心性通灵，一见袁善见，便知晓其来意。

程少商袁公子，多日不见，我家兄甚是想念，不知何时还能与公子吟诗唱和？

袁善见女公子怕是弄错了，‘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登兰台而遥望兮……’那日说下回再议的不是诗，是赋。

程少商哦，好，好，是赋，赋

袁善见见其服软，笑的春意盎然，更映的唇红齿白，人如美玉。

袁善见今日天气好，我也闲来有空，正想与人聊聊诗词歌赋，不知女公子可否有空，借一步说话。

二人转入巷子一僻静之处。程少商离袁善见至少有三米之远。冷冷的看着他，劈头就问。

程少商袁公子找我何事？

袁善见女公子是否已向桑夫人传话？

程少商没有，我本就不想与你传话。

袁善见既然如此，那日为何答应在下。女公子可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

程少商不知，食言了，又如何？

袁善见又一次见识了这小娘子的乖张脾性。如此这般个性，在全都城无论男女也找不到几人。

袁善见本就以为这程小娘子未能传话就是故意之举。但没想到她回答的如此干脆，心下被这小娘子激起气来，暗自思忖，一是要看这小娘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二是如若让这小娘子在气势上占了上峰，那我脸面何存啊。

于是，他沉下脸，慢慢逼近少商，冷声道

袁善见这世上之事，不过恳切相求，威逼，利诱，这三样。既然女公子不愿好好的说话，在下也有别的法子！”

少商听闻，又见他这架势，心下害怕，连连后退。

袁善见看到少商也有惧怕之势，心内暗喜。但又怕真吓着她，毕竟是小女子，话锋又一转

袁善见女公子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在下薄有微名，倘若女公子替我传了话，将来我愿替女公子办件事情，以作回报。

程少商当真，什么事都行吗？

袁善见自是当然，除去忤逆谋反，背信弃义，不能娶你，这三件事外，其余皆可。

听到不能娶你这四字，少商被噎的小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她抬头看向这位翩翩公子，心想，果然人不可貌相，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但言语轻浮，就是一个登徒子罢了。恶狠狠道

程少商我何时说过让你娶我？

袁善见原来女公子不曾有此念想，那可真叫在下吃惊了。

少商暗自打量，这公子病的不轻啊，这是有多自信，觉得只要是女子都要觊觎他做郎婿不成。

程少商公子还是清醒些，难不成以为自己是星宿下凡，在这里胡说什么？

袁善见倘若女公子对在下并无念想，那为何要先答应再毁诺，不就是想吊着在下，好引在下前来相见么？倘若女公子真不想和在下有瓜葛，那为何不痛痛快快向桑夫人传了那句话，从此你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

袁善见将其意图揭示出来，看这小娘子如何回话。

少商呆住了，楞楞的杵在那里。

善见看到，心下一软，想来我还是说话重了，她毕竟是小娘子，从小又无长辈悉心教导。

袁善见女公子，在下刚才的话说重了，还请女公子莫要记在心上。女公子如若有何难处，说与我听，我定不会为难女公子。

少商将公子所说细细思量，觉得公子所言非虚，以公子品貌学识有此一问也是必然。还是自己做事不妥。便踟蹰着说

程少商是我的错，适才公子一番教诲，小女子恍然大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样罢，我今日回去就给三叔母传话，袁公子不用谢我，也请原谅小女子的无礼。此事就此了结，如何？

袁善见倘若我以后还需你传话，该当如何。

程少商若三叔母不介怀，以后公子还要传话我自不会推托。但若三叔母不喜，那我自得以长辈为尊。

程少商如若这样，那以后我与公子，就江湖不见罢。

少商一番话说出，觉得神清气爽，形象都高大起来，也不等袁公子回话，转头便走了。

只留袁善见矗立在寒风中，眼睛一直目送着程四娘子，直到影子消失在巷口，这才回过神来，小声说着

袁善见是否江湖不见，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