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蜷起食指，敲了几下门，里面没有回应。你这才注意到，门并没有关上，只是半掩着，你稍一用力，门就向里面打开了。

里德尔侧对着你，神情散漫，拿着条毛巾胡乱地擦着，黑色衬衫的领口微敞开，发丝滴下的水把衬衫变成半透明。

余晖般暖调的灯光倾泻在他黑玉般的头发上，湿漉漉的，每一缕都打着微卷。你的目光滑过他修长的手指，分明的下颌线和微微起伏的喉结。里德尔戴着条银色项链，被打湿的衬衫隐隐透出肩和手臂的肌肉轮廓，银制项链若隐若现地反光，简直性感到犯规。

你抿了下嘴唇，有些嗫嚅道：“里德尔大人，我

们说好的。”

里德尔点了下头，往旁边让了让。

你一直走到休息室和浴室间的门前，然后停下，轻声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但如果我能帮上忙，可以告诉我。如果里德尔大人心情不好，我也会心情不好的。”

“嗯。”良久，里德尔应道。

你把浴巾搭到门把手上，转身搂住里德尔的脖子，由下而上看着他：“里德尔，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不要瞒着我，好吗？”

“嗯，”里德尔的尾音里带了一丝委屈，不过他很快嘴角扬起一个愉悦的弧度，“那不要和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讲话了吧。”

见你微微睁大眸子，里德尔又笑道：“开玩笑的，不过，看见你对别人笑，我就是不舒服。”“但是，只有对里德尔大人的笑，才是我最真心的呀。”你把他往自己面前拉，然后勾起一个微笑，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极其缠绵而又充满情感的吻。

“快去洗吧，不然赶不上宵禁了。”里德尔宠溺地揉了揉你的头，眼底充满了克制。

你瞧着里德尔的眼神，故意用指尖轻蹭他的耳廓：“也不是第一次赶不上宵禁了吧，而且今天负责巡夜是你。”

“乖，快去吧。”里德尔嗓音沙哑，用额头轻贴了下你的额头。

你点点头，推开门走进浴室，里德尔自制力也太强了，就亲一下显得你很没有魅力。

于是，你轻拉开后腰的丝带，把肩头的衣服向下扯了扯，故作害羞道：“里德尔大人，你可以进来一下吗？”

里德尔犹豫了一瞬，走了进来。

“我够不着。”你伸手去勾后背敞开的衣摆。里德尔的指尖有些发烫，他很细心地帮你把外裙褪了下来。

“好了，谢谢……”你话音未落，里德尔温热的唇贴在了你的后颈上，落下一个个细碎的吻，手也不安分地摩挲着你的腰肢。

“里德尔大人，一起洗吧。”见里德尔微皱的眉头透出一丝不解，你伸出手指扣住他的下巴。

里德尔很深地吸了口气，头埋在你的肩窝里：“雪莉，洗完我送你回去。”

“里德尔大人，”你扯住他的衣袖，带着点哭腔，“我对你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吗？”

“怎么会。”里德尔抬手抚上你的眼角。

“我今晚不打算回去了，你不去巡夜会被发现吗，休息室的沙发宽得可以当床。”你一口气说了一长串，聪明如里德尔不会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以为你会害怕。”里德尔轻啄了下你的唇。“其实我有一点紧张，”你歪头看他，指腹抵住他的下唇，微微弯了弯唇角，“那你得再洗一次澡了。”

“有个折中的办法。”里德尔勾起嘴角，拉起衬衫向上脱掉，露出精瘦结实的腰腹。

你衬裙的拉链被一点点拉开，里德尔将你打横抱起，走进浴池里。

“我怕疼……”“嗯，我轻点。”

第二天——

你在里德尔怀里醒来，脸蹭地一下就红了，昨晚……还是里德尔帮你把浴巾裹上的。

“醒了？”里德尔注视着你，他离你很近，近得纤长的睫毛可以一根根数清。

“嗯，”你揉了下眼睛，转过来趴在他胸口上，“几点了？”

“十一点。”里德尔翘起唇角。

“十一点！”你撑起身子准备去换衣服，“你怎么不叫我？”

“我怕你太累了。”某人若有所指。

你一边梳头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发现：“里德尔，这个怎么办？”你没好气地指着脖颈上的一处。

“那你说这个怎么办？”镜子里的里德尔露出迷人的笑容，点了点锁骨上的痕迹。

“你是男生，而且你有衬衣，”你往睛下方扑着腮红，“里德尔大人，把衬衣借给我吧，你的黑衬衫和我的白衬裙一定很配。”

不等里德尔开口，你又说：“而且级长浴室里有

一件你的黑色高领毛衣，我昨天看见了。”

“好啊。”里德尔附在你耳边道。

收拾好，你们一起走出去，里德尔突然低声说：“今晚先别还我衣服，明天有魁地奇赛，我得节省体力。”须臾，他又补充道，“别去找伊蕾娜。”

不让你找伊蕾娜，那伊蕾娜自己来找你是可以的吧？你看着向你飞奔而来的高马尾少女，曲着食指抵住下巴，默默思忖着。

“雪莉，你怎么穿着里德尔的衣服？”意外地，伊蕾娜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你这个。

“这上面写里德尔名字了嘛？”你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衬衣的第一颗纽扣，还想挣扎一

下。

“全校穿黑衬衣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伊蕾娜别过脸，“而且你身上这件，纯黑色的，我看见他穿过。”

“情侣装嘛。”你转过身子，往魁地奇球场上走，忽然想到，如果伊蕾娜撞见里德尔，发现你们穿的不是情侣装就糟了。于是你又转了，回来拉着她往魔法史课的教室走。

“别走那么快嘛，”伊蕾娜抱住你的手臂，往你怀里塞了一把纸折的星星，笑出一口整齐的贝齿，“定情信物。”

“嗯？”你看向她，微翘了一下唇珠。

“友情也是情嘛。”伊蕾娜拉着你往前走，忽然很正经地开口，“对了，你千万别误会了，我上次是替别人给那个斯莱特林送水的，我可不喜欢

他。”

你点点头，推开魔法史课教室的门。

也许是准备把劲头留到魁地奇赛，斯菜特林与拉文克劳的课堂异常平和，宾斯教授也一如既往地讲到一半便耷拉着脑袋陷入了梦乡，后排的人也不约而同地俯身趴在了桌上。

你随手在魔法史书上勾了几条线，做了个记号，标上时间点，视野里忽然多出一只手，晃了晃。“那我就默认咯，默认咯？”

“默认什么？”你抬眼看向伊蕾娜。

“魁地奇比赛的时候你来给我加油，顺便给利比卡送下水。”

“那可不行。”就里德尔那个醋劲，恐怕利比卡只能后天医务室见了。看见伊莲娜央求的神情，你稍稍松口，“二选一。”

“那…………还是给我加油吧！”伊蕾娜眨了眨眼睛，你阖上魔法史书。

刚出教室，一阵窃窃私语就涌入耳中。

“格林格拉斯被退学了？”“嗯，就是她在报纸上污蔑克里斯那次。”“克里斯真有手段，这算是给好多敌对她的人一个下马威了吧。”“噓，她来了……”

你冷淡地瞥了那群人一眼，或许让格林格拉斯退学是有些重了，可你又不是圣人，当然希望污蔑过你的人过得不好才是。

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一个颀长的身影正慵懒地斜倚在深绿色沙发上。

你小跑过去，故意被沙发一角绊了下，没等向前跌去，一只手臂将你拦腰抱住，落入一个带有温度的怀抱。

“里德尔大人，这样还有撞个满怀的感觉

嘛？”你心安理得地坐在里德尔腿上，脑袋枕在他的胸口，两条细白的小腿晃悠着。

“有。”里德尔把你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下巴抵在你的头顶，手里还拿着一本敞开的黑皮本。你歪头瞥了一眼，上面是漂亮整齐的字体，似乎还有一些关于黑魔法实验的记录………你不动声色地移回视线，盯着少年的光洁的下巴，抬了抬头，印下一个吻。

里德尔扬了下唇角，手指微动，将日记本向后翻了一页，纸张发出不大的刷啦声。

你眨了眨眼，然后装作够不到的样子，亲了亲里德尔的喉结。

里德尔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放下日记本，倾身直接把你压在了沙发上，懒洋洋地破唇笑了，带着点倦意：“你这样，是想让我明天不参加比赛了？”

“喉结，碰不得吗？”你笑得像只狐狸，微凉的指尖去触他的喉结。

下一秒，就被少年温凉的唇覆住，他双眼满是欲气，一寸寸撵过你的唇。

好一阵，里德尔抬起头，你才想起答应伊蕾娜的事：“里德尔大人，我答应伊蕾娜魁地奇赛时给她加油。”里德尔挑了下眼尾，带着危险的气息，你又补充道，“反正有你在，斯莱特林一定会赢的，我都答应她了。”

里德尔目光流转，你肩头的衣服被一把扯下，然后是很潮湿的触感，带着酥麻的疼意。

半晌，他松开你，似乎很满意他留下的痕迹，轻笑了一声：“行吧，小叛徒。”

“我刚刚看见你的本子上写着永生什么

的………”你跨坐在里德尔身上，他搂着你的腰。你歪头那下里德尔应该注意到了，什么也不说会显得很奇怪。

里德尔没说话，只是眸子有些试探地看着你。“我以前觉得永生可有趣了，能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能去所有想去的地方，还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黑发黑眸的少年仰着脸，很安静地听着，只偶从喉间发出一两声“嗯”,“永生的确吸引过我一段时间，可后来我觉得，如果能力足够强大，根本就不需要永生，人的确只有一次生命，可如果活对了，一次就够。”

你很认真地看着里德尔，虽然你不可能这么几句话就改变他，但你至少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里德尔伸手捏住你的下巴，突然就笑了：“听起来很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