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稚在他倒下前下意识把人扶着躺下了,而对于她的危机也解除了。
只是,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她该不该走。
如果她走了,这个少年...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可就算她没有走,这个少年能不能活也是个问题,谁让他的伤这么重呢?
两种矛盾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交织着,心乱如麻。
煤球就是在这时候慢悠悠地迈着它那矜贵的步伐走了过来,用身体蹭了蹭她的小腿。
如果没有看错,刚才这家伙是故意绕到这人身后去绊倒他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肯定没好事!
一把抱起它,用手指佯装惩罚地敲了敲它的小脑袋,在听见几声不满的喵喵喵后才笑着将小家伙放开。
沈夏稚“你给我安分点,OK?”
所以,她怎么办呢?从先前的信息看来,阿尔哥哥他们那里一定出了事,可眼下她真可以做到见死不救,尽管这个家伙是个对自己有危险的混蛋?
沈夏稚内心可他也没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沈夏稚内心她到底该怎么选择?
-回忆-
她记得那是一个贯穿整个夏日的蝉鸣,那个夏天尤其地热。
沈夏稚出生在渝都的古巷,古街老巷的女孩子温软的性子中多了一份韧劲。
而那一次是她第一次后悔于自己的选择。
“爷爷,我是不是做错了?”
女孩从小就很喜欢猫猫狗狗,那一年她从小巷中抱起了一只热晕过去的小猫。
只是没等多久小猫还是死掉了,而且小猫身上的病毒还影响了隔壁老爷爷家新出生的小猫崽崽。
小姑娘伤心又内疚,哭了整整一天也没有缓过来。
老人的大手附在小女孩的头上,看着那双哭肿的眼睛轻轻开口。
“你后悔带小猫回来了吗?”
“它身上带着病毒,影响了小猫崽崽,但是这几天是它短暂流浪生命中最幸福的几天。”
“稚稚,爷爷并不会怪你将小猫带回来,只是爷爷希望你做每个决定前都要做好承担这个决定的准备。”
“做一个决定其实很简单,往往只需要一瞬间就可以完成,但是实行这个决定,以及这个决定可能带来的后果,那是只有你一个人面对的。”
小姑娘一抽一抽地,强忍着眼眶中蓄积的泪水。
“就打个比方,如果你以后面临着选择,选择一个带有危险但是关乎性命,基本原则的事情,你会犹豫对吗?”
“因为你会害怕这个本身带着危险性的东西威胁到其他人甚至自己,但是稚稚,你得过去你心里那一关。”
“在你选择前,你要问问心里的那个自己同意你选择那个决定吗?”
小姑娘一脸的疑惑,到底还是一知半解。
“爷爷,我不明白...”
老人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用慈爱的眼神看着她。
“你还小,很多事情还需要慢慢去了解,去探索,不过我们现在要去承担你做出选择的后果,这个你懂吗?”
“em...我去找隔壁的季爷爷道歉,还有猫妈妈!”
虽然不明白爷爷的意思,但是内心里的那个自己在告诉她,你至少得去做什么去弥补。
弥补所做选择的过错和后果。
-回忆结束-
看着眼前昏迷不醒的少年,沈夏稚狠狠一咬牙,认命般地将人拖起,拖到了一棵大树上靠着。
用匕首划破裙子,扯下一些布条,虽然不知道怎么疗伤,至少先想些办法止血不是?
在撩开少年衣角的那一刻在心里默念了一声非礼勿视。
如她所料,腰身很细,腰腹的位置被贯穿了很深的一个大口子,此时还在不停地冒着血,而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也或多或少都冒着血珠子。
大概是这人太白的原因,原本的小伤口也变得格外恐怖,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伤的很严重。
用尽可能撕下的布料将他的大伤口都绑住,摊开双手,手掌和指腹间皆是这人还未凝固的血迹。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哈尔森给的那件外套,此刻把里面裙子的很大部分都给了这家伙,有些单薄。
雪徐徐飘落而下,落在肩头又徒增了几分寒意。
两个人,哦不她一个清醒的人在这里,看着少年已经发白的唇瓣无奈地叹息一声。
撇着嘴,轻轻地锤了一下他的胳膊。
沈夏稚“算你好运!”
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搭在这人的身上,她的裙子至少还有几层,就是脖颈和胳膊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当然啦,还有因为撕扯而从长裙变成的短裙,白皙的腿也露了出来,但是她现在冷至少一时半会死不了,这个人要是再冷下去因为失温而死倒是极有可能。
所以抱着极不情愿的心情她还是那外套给了他这个病患。
过了一会儿,因为过于寒冷她的牙齿就开始打颤,心里暗道不妙。
沈夏稚回想了半天自己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最开始她是和多吉一起到了这个地方。
通过钥匙?
对了,通过钥匙!
再次和哈尔森他们是走来这里,所以根本到不了这个地方,反而是她用了钥匙才到了这里。
所以她昨晚睡着以后...钥匙一定发生了什么,所以她又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这个类似于门钥匙的东西是阿不思给她的,那么通过它是不是有可能会找到他们?
想明白了这些她也不再磨蹭,起身将煤球牢牢抱在自己怀里。
沈夏稚“煤球啊煤球啊,我现在可就只能靠你取点暖了。”
没有食物,没有水源,还缺少衣服,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她将少年用枝叶遮挡起来,以防万一,如果有什么野兽经过,能管一时是一时吧。
虽然她不觉得这个人身上的血腥味会被掩盖住,但是好歹穿了她的仅剩的大衣,不能就这么死了!
不然她多亏!
这个地方有之前打斗后的足迹,沈夏稚小心避开那些痕迹绕着小道走,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量找找看或许有没有什么吃的,果子也行。
至于水源这个倒是好办,毕竟这个地方靠着就有条小河,她也顾不得有没有细菌什么了,毕竟在死亡面前,先保证身体基本的水源需求再说。
实在不济,吃点雪?
她走的也不远,还是怕那个家伙出事,她也就围着绕了一个圈。
好在运气不算太差,她找到了一种红浆果,本来还在怀疑有没有毒结果煤球一口咬走了。
沈夏稚“诶!小祖宗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呢!”
好在它吃完也没啥事,吃完还用一种极其鄙视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好吧,好吧,算它还有点用?
果然Aras不在还是会帮自己的,只是他说之后见,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
她几乎把那一片的这种果子都摘回去了,还用几片洗过的大树叶包了几勺水喂了些给这个昏死的混蛋。
沈夏稚“好的,食物和水源都暂时解决了,那么热源咋办?”
现在找的这个地方也的确算是较为干燥又避风的好地方了,但是雪林里的木头就算要生活也很难吧?
索性趁着吃完浆果也还有些体力,尽可能地搬了些树枝和大树叶堆着,虽然有可能没啥用,但是围着总比不围着好。
虽然不会砖木取火,但是白天好办,一旦晚上来临,这点东西可不一定真的能让他们两个人顺利度过。
尤其是,一个穿着个裙子,另一个,半死不活的混蛋。
不过忙活了半天,好吧,她手都快转出火星子也不见一点苗头。
沈夏稚“果然,钻木生火只存在于电视。”
她也不是什么迂回死板的人,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还消耗体力,果断放弃。
毕竟实在不行再另想办法。
可眼瞅着太阳就要落下去,还是没有任何办法,而且自己也冷的不行,实在受不了还是靠着这个人将外套一起盖。
大概是煤球看不下去她一直在碎碎念咬着少年手边的魔杖发现扯不出来示意叫她。
被煤球的叫声吸引着看过去,魔杖?
沈夏稚“朋友,打个商量,我们现在再这样下去,谁也别想活,你把手松一松,我想到办法就还你?”
扯了扯魔杖,发现扯不出来,还真是佩服这人的警惕心,然后安抚地点了点他的手指,再捏了捏他的掌心,这是小时候爷爷安慰自己会做的小动作,她吧这招用到了这人的身上,不过有用诶!小心翼翼地将魔杖扯出来。
沈夏稚“em...但是我不会用啊!”
还真是要命,虽然有魔杖但是她也不会用啊,那个可以生火的魔咒她虽然记得,前提得是她不是麻瓜啊!
拿起了魔杖,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根独特形态的魔杖,认知里的魔杖还没有过像似枯叶枝缠绕,细白的指腹摸索着纹路。
魔杖的底端好像刻着什么,她好像摸到了一个类似字母的印记。
将杖身翻过来,她看清了纹路线上隽刻的那个字母。
G
一个较为清秀的G字母。
原来魔杖上还能刻字?
那这个G代表的是什么呢?他的名字还是对他很重要的人?
沈夏稚“咦~”
光是想到这个人会有什么很重要的人就难以想象,毕竟他们的每一面都很不友好!
不过,要是被这样的人珍视,应该还不错?
她想到哪里去了,无声笑了笑,锤了下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现在的重点还是取火。
沈夏稚“Incendio.”
木条一动不动,煤球用小爪子捂着脸背过身去。
沈夏稚“OK,fine.”
耸了耸肩,就算她不是麻瓜,这个咒语也不是说会就会的。
只是她还是不死心,又念了好几遍。
沈夏稚“Incendio.”
沈夏稚“Incendio.”
沈夏稚“Incen...dio?”
咔嚓——————————————
在她打算放弃闭眼说最后一次的时候再一睁眼,竟然有火了?!
还没来得及惊喜,头顶落下一片黑影,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睁着大眼睛直盯着她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