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暗夜,滑落一道曙光。
霍戎伺抹了抹眼角泪水,再相视唇部发紫发黑的儿子,心如刀绞。
“敢问…先生何人?”霍戎伺拱手抱拳道,“既然您…求先生救我儿一命!”
霍戎伺身子摇摇欲坠,他放下尊卑,长跪于张东风面前,张东风不胜如此恩情而连忙搀扶。
“请霍老爷放心,在下竭犬马之劳,定当救活公子性命。”张东风信誓旦旦道。
一旁邪魅狂狷的姜龙月一瞬间失去了笑颜,开始担忧后怕起来,精心准备的计划未成,且在霍家的地位从此将兵败如山倒。
张东风从武前,曾游历四海,拜师学艺,鼎鼎大名的汉沣神医—欧阳俊便是张东风的恩师之一,欧阳俊生性善良,曾救治过八卦门门主—金摩柯,有一年暮春时节金摩柯突染不治之荆棘肿胀之毒,亦是唇色发灰黑,张东风锐眼一针见血。
师傅真是菩萨心肠,当初就不该救活金摩柯那老不死的!要不然,那薛菅何来的疟疾之毒!
“霍老爷,我需要两个助手,以及七星草、桂花丹…”
霍戎伺耕地似卖力点头、插嘴道:“哎呀,你们没听到吗!一切按这位先生说的办!”
张东风撇撇嘴,低声细语道:“霍老爷,我还需要一个人的心。”
此话怎讲,霍戎伺一脸迷茫。
张东风朝向姜龙月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姜龙月呜咽道:“臭要饭的!看我做什么!”
霍戎伺润红了眼,应允了张东风的眼神,当机立断道:“来人,把这屠子无心的娘们!心肝肺全掏了!”霍戎伺不自然地扭曲着面部的每块肌肉,姜龙月的出现,一直是霍戎伺的阴影。
姜龙月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失去生命。
“既然如此,我便…”张东风请示道。
“您请您请…我等外面候着。”
樵夫送来最为甘甜的清甜醇酒,清新淡雅的七星草,艳红的桂华丹,只见张东风轻挑一片七星草,和进一坛污水之中,几经摇动甩落,顿时清澈见底。张东风感慨道:“三年了,头一回用这么品质高档的七星草。”
清水撒于灰唇间,张东风揉搓起桂花丹,坚韧难脆的桂花丹经一番手指点拨,已然成一抹胭脂红粉,铺满孩儿面目,最后,张东风再那颗晦暗无比的心脏,放入清水中,重新混浊起来。
张东风进行二次操作,妙手回春,七星草火速吸走混浊,混浊液滴撒入孩儿鼻腔之内,桂花丹粉末快速地像是被一吸盘吸入鼻腔,孩儿狂咳不止,一滩滩黑血吐出,可见心脉曲张。
霍戎伺心花怒放,张东风狂吼一声:“别过来!公子情况还未稳定下来。”
张东风体冒虚汗,执医阔年已久,对他来说已然不易。
两位助手又从西厢房里搬出一袋红泥,红泥是专治疑难杂症,染疟疾者,身多有脓包滋生,以红泥淤之,定当治百病。
敷完后,张东风才放肆的松了肩。小心翼翼道:“那杯酒,我能喝吗?”
霍戎伺喜极而泣地抱着儿子的脑袋,感恩道:“说的什么话!那杯酒,本来盛于您饮的!”
张东风冷笑一声,他想姜龙月的死,会给霍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各位老爷,我料不错,姜龙月家世权倾朝野吧?”张东风抿抿嘴,杀了姜龙月固然解恨,但捅出了大篓子了。“对吧?”
霍戎伺昏昏欲睡的眼眸强撑起来道:“我好歹也是京城大官,陛下视我如左膀右臂,那姜家难不成敢跟陛下作对?”
张东风拱手作揖道:“霍老爷,令郎既然已无大碍,在下便告辞了。”
“先生莫走,这大恩大德,我该如何报答您?”霍戎伺卑躬屈膝道。
张东风伸出手指,指向那孩子,眼神坚定。
“十年后,待公子长大,便到咸阳的兴义来找我,报皓青名号便是。”
言毕,张东风不辞而别,很多年没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