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

一场风暴占满了河谷，

一条鱼占满了河。

我把你造的像我的孤独一样大，

整个世界好让我们躲藏，

日日夜夜好让我们互相了解。

为了在你的眼睛里不再看到别的，

只看到我对你的想象，

只看到你的形象中的世界。

还有你眼帘控制的日日夜夜。”

CL919翻了翻手里的书，戳了戳旁边还在那个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江涟，说：“江涟，这是什么意思啊？”

江涟偏头看了看，“Je n'ai envie que de t'aimer，Je n'ai envie que de t'aimer ，Un orage emplit la vallée …这是艾吕雅的诗，描写了对恋人疯狂的爱，你怎么喜欢看这个？”

CL919鼓了鼓嘴，“没有啊，我就是之前在床头柜里找到的，就…拿来看看。”

床头柜？

江涟伸手拿过那本书，翻开扉页，上面写着：“送给亲爱的哥哥。”

江涟嘴角一僵，摸了摸上面稚嫩的笔迹，如此熟悉。

CL919察觉出他情绪不对，赶紧道歉：“对不起啊，江涟，我不是故意翻出来的…”江涟的表情还是很奇怪，他拽了拽江涟的衣摆，“江涟…我真不是故意翻的…”

江涟呼出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转头看着他，轻轻一笑，把书塞回他手中，“没事，你看吧。”说完，继续在本子上写东西，CL919也看看扉页，又怼了怼他，“江涟，你刚刚怎么了？”

江涟摇摇头，“没事。”CL919有些奇怪，“送给…亲爱的哥哥。”他读了一遍，“江涟，哥哥是谁啊？”江涟卡了一下，抽了抽嘴角，“哥哥不是谁，是一个称谓。”

“哦。”

“那他是谁？”

江涟心下好笑，“是我。”

CL919迷茫了，“你是哥哥？”

“对啊。”

“那我可以叫你哥哥么？”

江涟笑容凝滞，“不可以。”

“为什么啊？”CL919扁了扁嘴，

“因为你不是我弟弟。”

“弟弟又是什么？”

“弟弟也是一个称谓。”

“那你有弟弟么？”

江涟沉默了，痛苦的回忆即将喷涌而出，他揉了揉眉心，“…以前，有一个。”

CL919纠结于奇怪的伦理关系，没有发现江涟表情有异，只是发问，“那现在呢？”

“你烦不烦？”江涟不耐烦道，声音染上了愠气。CL919张了张嘴，无辜的瞪大了眼睛，其中氤氲雾气。“对不起哦。”他低下头，把手交叠，放到腿上。

江涟只是沉默。从他失去一切开始，他就从不去想他以前拥有的。因为反复回想他失去的经历，是比失去还要痛苦的折磨。

他倏地起身，没有理会还在伤心的CL919，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需要安静。

CL919一直悄悄关注着江涟的表情，从不耐，到痛苦，再到无助，再然后他起身离开了。

CL919看着江涟走出去，砰地关上门，心中恐慌，江涟真的生气了。

他立刻也起身，跟着江涟走了出去，看着江涟回到房间，又是砰地关上门。

他走到门前，犹犹豫豫，一直不敢敲门。最后，CL919叹了口气，倚着门，顺势滑倒了地上，抱着膝盖，坐在了江涟门口。

委屈，担心，还有一点点烦躁。弟弟是谁？为什么提到他，江涟就生气了？这一点微妙的烦躁迅速在心里弥漫，最终化成了失落。

江涟的心里，原来不止只有他的呀。

可是，CL919又扁了扁嘴，想哭。

自己的心里，只有江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