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吻,其实和撞过来没什么区别。
苏盈心只觉得唇瓣一痛,想到前世叶子易娴熟的吻技,竟觉得有些怀念。
而此刻的叶子易除了莽撞的撞过来,便没了其他动作,就这么一脸严肃的瞪着她。
苏盈心无法,只能转而主动,叶子易一改往日羞涩,笨拙的学着她的样子唇舌纠缠。
“嫂嫂,你在这儿吗?”
瑶华郡主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苏盈心猛地一把推开叶子易,叶子易一个趔趄背撞在书架上,几本书落了下来。
见苏盈心红着脸走了出去,叶子易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唇,情不自禁露出个笑容来。
听着外人两人似乎要离开,他将地上几本书捡起一并带走了。
叶子易才走近,瑶华郡主便转身对他道:“表哥,嫂嫂答应今天陪我一起睡,今晚你就独守空房吧。”
叶子易原本惬意的神色一僵,转头去看苏盈心,苏盈心却看也不看自他就同瑶华郡主一道走了。
叶子易将手中的书握的簌簌作响,决定今晚要睡在书房!
女儿家说一起睡,自然是想一起说说话。
瑶华郡主生在皇家,身份尊贵,竟连一个手帕交都没有。
皇室各家之间关系复杂,魏瑶华自认是个城府不深的,不敢深交,怕一个不慎就卷了进去。
除此之外上赶着巴结讨好的人也不少,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也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如今与苏盈心很是投缘,简直相见恨晚。
两人换了亵衣坐在床上说话,魏瑶华道:“我真羡慕你和子易表哥,表哥虽与常人有异,可他既不伤天害理,对你又一心一意。若要我选,我宁愿嫁给如此良人。”
苏盈心从她话中听出不对来,猜测道:“你这般反感这桩婚事,莫非是那庞广陵私德有亏,亦或早已心有所属?”
魏瑶华连连摇头,似乎欲言又止。但见苏盈心眼中满是担忧,终是忍不住道:“嫂嫂你不知,那庞广陵根本就是个畜牲!”
见魏瑶华说着竟红了眼眶,苏盈心心头一沉,知道定然不是小事。
“那日我去灵犀观上香,无意间进到一处禅房,里面住着一位妙龄女子。她听见开门声就惊的连声喊叫,我听见她说庞广陵的名字就留了心眼。
后来观里的道姑被惊动,那女子见了道姑才渐渐平静下来。我费了好些力气才从她嘴里问出话来,得知她原是庞府新买的丫头,后来被庞广陵瞧上了。”
话到此处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眼中流露出惊惧之色。苏盈心轻拍她的手背,她便就此紧紧握住了苏盈心的手。
“她说、她说庞广陵根本不是人,他就是个丧心病狂的魔鬼。那女子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借着灵犀观去庞家做法事时,求了道姑才逃出来的。”
苏盈心听得的心下一沉,又疑心道:“庞家近来也没有丧事,好端端的,请灵犀观去做什么法?”
魏瑶华的手一紧,几乎带了颤声道:“她说是因为先前被庞广陵害死的女子冤魂作祟,庞家常常夜半能够听见女子哭声,庞夫人这才请了灵犀观的道姑去做法师。”
半晌,苏盈心问道:“这女子的话当真可信吗?”
魏瑶华沉声道:“她说了许多自己的事情,我当时也是不信的,那庞广陵人前温文尔雅,又颇有才学,就连我父亲母亲都被他骗了过去,以为这是桩好姻缘。
我去向妙云道人求证,可妙云道人与庞夫人交好,不愿透漏。是她身边一位年长的姑子见我可怜漏了口风,说妙云道人隔三差五就要去庞家做法事!
庞广陵不知已经害死了多少人!”
房中一片寂静,无人再开口。
大约是先前在灵犀观的经历所致,苏盈心总觉得这灵犀观有些古怪,此事当真只是巧合吗?
渐渐的,房中响起魏瑶华的啜泣声。
“嫂嫂,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担心庞广陵会对我做什么,他不敢!可我一想他是那样的人,庞家人又是那般作为,便实在不愿嫁到庞家去。”
苏盈心也紧紧握住她的手,冷静答道:“这样的人自然是不能嫁的。”
魏瑶华摇头道:“庞家将此事瞒的滴水不漏,庞广陵更是贤名在外,我就算说出去也根本没人信。若是告诉父亲母亲,她们定然不会让我嫁过去,可如此便是抗旨!”
苏盈心用帕子拭去她面上的泪,沉声道:“那便将此事抖搂出来,且闹的越大越好,要让庞家无法收场。到时即便不治庞家的罪,平
南侯再去退婚皇上也不会怪罪的。”
魏瑶华愣愣的看着她,只觉此时的苏盈心与平日里和善可亲的嫂嫂有些不同,却更加让人安心。
“那、那要怎么做?”
苏盈心拍拍她的手背道:“你回去后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只做不知,放心交给我吧。”
这厢两人“互诉衷肠”,那厢的叶子易却是孤枕难眠。
书房虽有供人午休的小榻,但自然不能跟寝室的床比。身边没有熟悉的温度和味道,更是让叶子易觉得不自在。
他素来亥时休卯时起,多年来鲜有破例,今晚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左右睡不着,他索性翻看下午带回来的几本书。
前两本都是从前看过的,他素来过目不忘,如今再看自是兴致缺缺。
便又翻开了第三本,然而入目所及却非圣贤书,而是一副副画作。
叶子易一愣,仔细分辨,发觉这画上之人的衣着神态都有些奇怪。
他又前后翻了翻,发觉这是一本不知所谓的画册,不知怎的混进了叶家的藏书阁。
他正要放下,忽然瞥见其中一幅画上两人熟悉的姿态,正与下午两人在藏书阁时的情形很是相似。
叶子易这才来了几分兴趣,细细看了起来,看的渐渐面红耳赤。
发觉此书由浅入深,将男女亲近之事画的惟妙惟肖,叫人不知不觉间便看的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