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秋月夜17

李明月拿着把匕首挥来挥去，将那男的吓得不轻，他开口道：

“二位大侠，你们也看见了，我这个房子不能说是一无所有，但也算是家徒四壁，你们喜欢什么就拿什么走，就不要做出伤害性命的事情了。做人嘛，求财，不求气是不是？”

李明月用帕子擦了擦匕首：“啧。我们就是来求气的。”

那人特别绝望，大喊：“不是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你既然有了家室，为何要接近檀溪？”陆景年皱了皱眉头。

李明月将刀在他面前一晃：“还有哪个檀溪？右教坊的乐人！”

“你们也看见我家那个黄脸婆了啊，她哪点配得上我！男人嘛，谁看见美人不心动呢？这郎君长这么俊，应该懂啊。”那人上下打量一番陆景年。

“你倒是很会说话，拉踩女人，褒奖男人。”李明月刀一横，差点命中那人子孙后代。

陆景年看呆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把刀。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你也不上浔阳打听打听我的名号，我杀人灭口可是一流的，吃人，不吐骨头呢。”李明月装着一副大姐头的样子，心里默念我是大姐头我是大姐头。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啊？”

“我考虑考虑，我心情好，你死的利索，心情不好，一寸一寸捏碎你的骨头也不是不行。”

李明月越讲越狠，那人眼神越来越害怕。

“我只是听人差遣，打探那位姑娘的身世下落！没想到那位姑娘她拒绝了我，我也没把她怎么样啊！罪不至死啊！”那男的什么都招了。

只是他不知道指使他的人姓甚名谁，这条线索也断了。

-

翌日，陆景年独自出门，不让人跟随，李明月放心不下，悄悄尾随。

跟到一半就被他发现，扼住了喉咙。

“妈的，是我！”陆景年尚未反应过来。

“你没事吧，我没伤到你吧？”李明月咳了两声，真难受。

“你差点就要当鳏夫了！”

李明月与陆景年争论了一番，陆景年同意带这么个“小挂件”上路。

李明月到了才知道，陆景年是来祭奠那些在底层乐坊受难死去的平民乐人的。

下马陵大火中死去的乐人，也被葬在这。

“上元一役，我们必须赢。誓要为这些冤魂讨一个公道。人皆平等，她们不应该成为贵族敛财的工具。”

李明月暗暗下定决心，她来时只想早日归家，如今却有了比回家更为坚定的信仰。

暮色，陆景年回忆起那场大火。

“假如我再快一些，再早一些，是否就能救下她们了？”陆景年感慨。

“我师父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那一片星光，是我的，也是她们的希望。纵千万人，吾往矣。”

“前方纵有万难，何惧哉？”李明月拉着他的手，对长生天许下誓言。

李明月摸着陆景年的脑袋，说：“陆景年，有的时候，你也可以做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