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师尊?”一道声音传来,云苏穿过竹帘,轻声呼唤。三年时间,云苏抽条了许多,变得更加成熟,因为年龄的增长,也不似三年前的灵动活气,愈加沉稳,他着月白长衫,身如皎月,眸似星海。
不曾注意到那先前的迷蒙黑气随他的到来而消隐。
“后日便是徒儿的生辰了,师尊,徒儿可否下山…徒儿想见见故友。”听云苏的语气,他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云苏拿不稳师尊的态度。自从三年前他下山让寻他的师兄失踪,师尊对他的态度就有所改变。云苏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无论他做什么,师尊都没有再管他。
云苏他总算是体会到了师兄的感觉。之前师尊事事紧张他,云苏不屑,甚至觉得厌烦,如今师尊待他冷如寒冬,他反而感到十分不适,想回到从前。
这大概是人的劣根性,所有的美好,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云苏看着师尊沉默的样子,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又小声说了一句,“师尊喜静,我这般闹腾,就想着好不容易我生辰,下山…”
“随你。”语气敷衍或者无关紧要。
孟山君终于冷漠地回应了一句,云苏却感到心上一阵刺痛,他师尊的话,没有任何关心担忧……
从前,师尊都是亲自带他去各种地方,在闭关时候,都要派繁忙的大师兄保护他的安危……
云苏知道一切都变了,“师尊,你好好休息。”他垂着脑袋,像是朵儿蔫了吧唧的花儿,轻声退下了。
孟山君睁开眼睛。他本就是下界历劫的神君,除了与劫数相关的人事,其他的,他一概不想多留意。
入夜,寒气渐浓,刺骨削肤。低雾萦绕,所过之地,冰霜镶嵌;冷露枝头摇曳,凛风中空嚎嚎,似妖魔乱舞,似厉鬼悲泣。
绎礼在意识不清中缓缓睁眼,他好似看到了经年不见的沈玉生,他的双眸好一会儿才有了焦距,如此才得以看清周遭的情况。
沈玉生一改往日清润白衣,玄黑金色泽长袍,头戴金石礼冠,腰悬镶金玉佩,颇有魔一族骄奢淫逸之风。
“师尊,喝点清粥。”沈玉生走过来,坐在床弦边。
绎礼这才觉着有些饿,只是他早已辟谷,怎么会,感到饥饿?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被绑住不得动弹。应该是捆仙索,此法器可压制修者的修为,使其与普通人无异。
他生来就作为神君孟山,是天神,没有人敢对他如此不敬!绎礼一时气恼,“你,孽障!”
绎礼现下虽凡人之躯,受制于人,但凡界仙器却不能耐他何,只是对他不敬之人是他的劫数,他没必要与他拼得两败俱伤。
他仍维持着神君的风范。
在沈玉生眼里,他的师尊此刻别有一般风情,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师尊…
白色透明床纱与白色里衣相得益彰,金色的捆仙索缠绕于身上腰间,纯色中更添一抹意味;
往上,衣衫滑落,玉白肩头微泛粉,秀山锁骨隐凸现;青丝如锦纱,倾落而下,散漫床帏;凤眼湿润,玉唇莹莹,眼尾擒朱砂色,唇间含柔嫩粉…
沈玉生端着粥不自在,这清淡的粥险些让他咽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