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两千六百年前。
彼时的温迪还是元素精灵,是千风中的一缕,他在旧蒙德结识了一位懂得弹琴、渴望自由的少年。
他说:“我未曾见过风墙以外的世界,未曾见过飞鸟翱翔的模样。那对我来说像是一个充满期望和憧憬的梦,看着触手可及,又似乎远在云端。”
小小的风精灵顺着他的视线向天空远处看去,可是这里的天总是灰蒙蒙的,就算有阳光也照不亮云层。
少年伸出手。
“太远了,我的背后没有羽翼,要怎么飞上天空?”
羽翼?
风精灵将少年的话记在心间,他近于急切地问,“明天你也会等我的吧。”
“当然。”
次日。
少年按照约定在那棵苹果树下等候,他低着头时不时拨弄手中的木制竖琴,奏出零零碎碎的断音。
风精灵献宝似地,“快看,快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我想你会喜欢的。”
“这是……羽毛,是鸟儿的尾羽,多么绚烂美丽的颜色。”
少年眼里似乎有光,指尖滑过手中这根美丽的尾羽,他几乎能想象到鸟儿迎风而飞的时候,风息将羽毛吹动的模样。
那是自由的气息。
“温迪,谢谢。”
迎着阳光,少年露出的笑容是他们认识以来最灿烂的一次,旧王都从未消停过的风扬起他的黑发,眼里盛满光。
风精灵怔怔地看呆了。
少年倚着树干睡去,他似乎在做一个美好的梦,唇边还挂着笑。
“啾。”
风精灵情不自禁,他凑过去在少年的脸颊上偷偷亲了一下。
少年动了动,把风精灵吓得整个僵住,但好在少年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飞过去窝在他的颈侧陪着他。
温迪还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想要亲他,可是亲上去的那一瞬间,心里荡漾了一下,满足又不满足。
他总会弄明白的。
至少他知道自己不想离开少年身边。
直到……
起义的人们推翻高塔,弹琴的少年死在了纷乱的箭雨之下,木竖琴摔在地上,琴身摔裂,琴弦发出“铮”的一声断了。
“不要——”
风精灵渺小的身躯甚至不能扶住倒下的少年。
雪山而来的勇士伊蒙洛卡扶着少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坚持住。”
少年笑了笑,朝他的风精灵招了招手。
“温迪,为了我所追求的自由而死,是值得被诗歌赞颂的事,吟游诗人会将我的故事传唱下去,所以……”
“你别哭……”
哭?
风精灵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也会流泪吗?
那时候旧蒙德的风车菊不再是温暖的橘橙色,温迪记得,是血一样的颜色,是他的少年身上的鲜血。
……
“其实昨晚你出去的时候,我还没有睡着。而且特瓦林是我的眷属,我能感受到它的到来。”
温迪埋在少年的怀里,闷闷出声,他没有在怪少年对他有所隐瞒,只是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当时的他甚至无法拥抱少年,甚至在少年亡去以后,他才明白自己深爱着他。
“我知道你还有一些不能告诉我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不会问,我只想知道我们还有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