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谁是英雄（九十四）

说英雄谁是英雄（九十四）

狄飞惊沉默良久，“谢谢你。”

夜晚的风雪大，有些被风迷了眼睛 声音也断断续续的。

云边有些恍惚，“喂，咱们第一次见就是这么一个雪夜吧，我还记得我给了你一个馒头呢。”

狄飞惊笑了一下，“忘不了，那馒头被冻得像铁，有点儿崩牙。”

说罢，两个人都笑了，雪夜里面 ，两个人很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云边，我们还会再见吗？”

“谁知道呢，如果我还活着，那么一定会的。”

“路上风大，主意安全。”

“放心，我会的。”

……

一路风雪，云边看着狄飞惊牵着马，慢慢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扁舟四海，神龙低首……骁然波澜惊!”

那老者的梆子声还有歌声似乎还在响起，云边喃喃自语：“神龙低首，骁然波澜惊……你半生都困在这里，如今离开，未必是坏事。”

从北方边境返回的途中，云边再一次遇到了那位唱歌的老者。

依然是靠着一颗树，老人有些安详，还有些潇洒。

云边走了过去，从怀里面掏出来一个饼，给老者掰了一半。

老者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一下云边，收下了半块饼。

“老人家，还记得我吗？”

云边依然是一副笑脸，只不过现在看起来有些狼狈。

一身白衣沾了血，还有些破烂，不过依然别有风采，笑起来眸子里面像春阳荡漾，让人移不开眼睛。

老者同样笑了一下，捋了捋胡须，“忘不了，你这样的人物，见之难忘。”

云边想了想，看着老者道：“老人家，给我五年时间，我能让这个江湖换个天。”

老者点了点头，“老朽拭目以待。”

云边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和灰尘，表情凝重：“老人家，要是五年后有人来找我，同你问起我的消息，你就说……我死了，让他不用再找我了。前尘如梦，望君珍重。”

老者看着云边，有些触动，“欲成事者，先成仁义。姑娘前路茫茫，当真不悔?”

“悔?我自成名以来，所做所为皆是为了一件事。十年磨一剑，我有个朋友，他欲以身为辅，为我铺路。我心亦是如此，尸山血海，在所不惜，以身殉道，吾心不愧。”

云边笑了，有些决绝和苍凉，转身踏星而去，一路风雪，快马扬鞭。

老者低头看着手上的半块饼，还有些温热的气息，慢慢低头咬了一口。

“推云掌，断雁刀，凌波仙子云边俏……”

老者叹息不止，“女娃娃，你可知，自古以来，殉道者皆不得善终……”

……

回到京城的时候，京城里面安静的厉害，甚至是有些诡异了。

云边换了身衣服，去了一趟相府。

蔡相和云边面对面站着，云边把血河神剑递给了蔡相，蔡相微微一笑，“婉清，你向来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

云边凝眉正色：“义父所托，婉不敢大意。”

蔡相慢慢的拿起一幅画，递给了云边，云边接过了画，微微一愣。

“义父这是……”

蔡相微笑：“这幅画是陛下赐我的，如今，我将它赠你。”

云边低头，轻声道：“婉，谢义父厚爱。愿为义父，逐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