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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的眼前蓦地就闪过了在福泽村的那一夜，那时候烛火葳蕤，她透着烛火看到徐若水棱角分明的侧脸，那个少年一字一句极为认真道，“大家放心，中蜀山一定会替天行道！”

春色好像懂了，拯救苍生，眷顾百姓是大道也是大义，这件事情仿佛谁都可以做，却又是谁都不可以做。

她凭什么不能做呢？她想替徐若水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有什么错？她是妖，可若是她想，她也可以是个人。君归说的不对，是妖又如何？有错么？错的是危害苍生，作恶多端，错的从来不是她，错的是那些心术不正的邪魔歪道。

或许这个世界上，妖也可以是人。

春色回到破屋子里的时候，刚好巷子旁一家圈养的公鸡伸长脖子打了鸣。那老伯已经醒了，坐在床榻上面色有些呆滞的看着一角，听到脚步的声音，有些仓促地抬头，看到春色一袭玄衣这才放下心来，他擦了擦额角的汗，“道、道长。您回来啦？”

春色掀了衣袂一角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踌躇了片刻才道，“老伯，您可是看到那妖怪长得什么模样了？”

那老伯一听这话，嘴唇都有些发白，他颤抖着嘴唇道，“穿、穿着一袭紫色的袍子，我没看清他的脸，天色太暗了。”他抬头，“道、道长，您可千万要把那妖怪捉住，那妖怪会吃、会吃孩子的……造孽，造孽啊。”她那日去林中追赶，也看到一袭紫袍身影。

春色听他那么一说，便知道他大抵上是想起几年前那灰鼠精食孩童的悲惨了。春色安慰道，“老伯您别害怕，这件事先不要传出去，以免人心紊乱。”春色从腰间拿了几张符诀，“您先把这拿回去，这几日便不要打更了。”

可街坊邻里听到的早已经将半夜遇妖怪这件事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即使没见过，听到了却也能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讲出来，闹的街上的百姓皆不敢出屋。

春色去了茶楼，便听到隔桌的几位城中的百姓探讨这件事，“你们是不知晓，那妖怪长得青面獠牙，丑极了，那血盆大口专门吃人。”

“啊？这锦阳城里这几年是怎么了？莫不是城中的风水不好？”

“李兄弟你刚来的怕不是不知晓前几年这城里就来了个吃小孩儿的怪物，后来被道……被人给收服了，这才几年，又出来妖怪了。”

“今儿趁早我让那婆娘收拾收拾，赶紧出城。”

春色这么听着，便对着隔桌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位道，“呃……打扰几位片刻。方才你们说又来了妖怪，可是见过那怪物的模样。”

隔桌的一位啧了一声道，“方才不是说了那妖怪青面獠牙，血盆大口了么？”

春色又道，“您可是真正的见过了？”

那位顿了片刻，有些尴尬道，“传说那些妖怪不都是那样，我这么形容有何区别？那街坊四邻都这么说！”

“那你就是没见过了？”

那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拍了桌子道，“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专门同我做对！”

春色拱了手，面上一片泰然道，“这位兄台别误会，我并非是要同您作对。只是，您没亲眼见过便夸大其词，会给城中的人造成恐慌，这恐怕是有些不妥了。”

那人刚要瞪眼，与他同桌的人便来指责他，“哎，老钱你没见过你便来这里胡诌，你这……”

“就是！那位公子说的没错，你若是见到了也可以，可你没见到来这里说那妖怪如何如何，是真的有失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