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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扬道抖了抖手中的拂尘，甚是温和的说，“若我知晓这是中蜀山派来降妖除魔的，我一定不会插手，只是我途径此地偶然间遇到那无头鬼将，这才一时收了。”

徐若水道，“同样是除魔卫道，沈前辈不用如此客气。”

沈扬道微微颔首，复又踌躇着开口，“若水啊，有时间替我问候问候你师父，教他不要在生我这个师弟的气了。”

听他这么说，徐若水赶忙解释道，“师父从来没有生过沈前辈的气，只是……师父提起沈前辈总是很懊悔，当年……”

沈扬道微微抬了抬手，“前尘往事不必再提了，都过去了。”

吹来的风有些暖，吹得怀中的小狐狸都要睡着了，春色刚刚合上了眸子，便又听沈扬道说，“若水，那将军墓里还有些不干净，你可愿意随着我这个非山中之人走一趟？”

小狐狸方才还迷迷糊糊的眸子顷刻间睁开了，那个将军墓里太可怕了，到处都是成堆的白骨，还有侵入人皮肤的寒意。

徐若水踌躇了片刻，缓缓点头。见此沈扬道的眸子微微弯了弯，“若水，麻烦你了。”

“不麻烦。”

彼时天边已经缓缓绽出了天光，远远的便听到村子中的公鸡打鸣，天边一片火红的朝霞。

徐若水跟着沈扬道走了片刻，便又看到沈扬道回过头来问他，“若水，你可曾明白修道之人同妖的区别？”

春色只感觉徐若水的身子僵了僵，他抱着她的手掌都有些凉意，“沈前辈……”

沈扬道笑了笑说，“若水，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资的孩子了。说起来我这个前师叔没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同你说这个，但是我……只觉得山上是一方天地，山下又是一场人间美色。”

徐若水静静的听着没有开口，沈扬道顿了顿继续说，“若水你今年有十七了吧？”

徐若水说，“是。”

沈扬道又说，“我知晓中蜀山上是人间仙境，景色无双，那你除了中蜀山可曾见识过更漂亮的景色？”

徐若水答，“……没有。”

沈扬道点了点头，又道，“修道之人修的便是清心寡欲，凡人要成仙么……总是要舍得。舍的是七情六欲，得的便是成仙得道。所有的修道之人都这么认为。从小我的师兄一定在告诫着众多的弟子，何为能何为不，做事不一定循规蹈矩，但一定要中规中矩。”

徐若水踌躇了半晌，微微皱了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扬道又说，“若水，还有一句话我想告诉你

徐若水看他，沈扬道一字一句极为认真道，“若是想修道，便要先修缘。”

看着徐若水茫然的表情，沈扬道蓦地笑了，“无碍，你还太年轻了。当年我也不懂，就算是懂了也并真正的不能挽回些什么。”

怀中偷听的小狐狸耳朵抖了抖，沈扬道捋了捋手中的拂尘，意味深长的说，“这个世间有很多的人，很多的路，很多的风景你都未曾见识过，待日后你亲自见识过了，你就会知道最不该的也许是最应该的。”

徐若水张口想要解释，便听到沈扬道拿着拂尘执着不远处说，“找到了。”

沈扬道俯身拨开洞口前的杂草，往里面探了一眼，随后捏了一纸符诀在手中转了转，符诀便蓦然被火点燃，沈扬道说了一声天灯探路，那一纸燃烧的符诀便向着幽暗的洞里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