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

我刚张口，就被谢时迁捂住嘴，他猩红这眼“你要是这时候说话，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

我紧紧抱住他，“对不起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谢谢你们…”

“你要活着，这些恶人才有报应。”

我不住点头。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外面来了不少人，脚步声纷乱嘈杂。

我听到书掉在地上，陶瓷破碎，书柜被碰倒，茶壶掉落……和爷孙俩无声的撕心裂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搜不到我气急败坏地骂了爷爷一顿才走。

你知道吗？这段回忆很痛苦，可是，我第一次被人那么坚定地选择。

嘻嘻。

外面终于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爷爷给我们开了地窖。

光突然进来，有些刺眼。

过了几秒，才看清爷爷。

他扶着腰，鼻青脸肿。

“爷爷，咱去上药。”谢时迁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谢锦。

谢时迁给爷爷上药，我不会弄，只能无措的站在旁边，心里很是愧疚。

我现在桌子旁边，不时帮着递递东西，这才注意到周围。

书架被推倒，纸页被踩脏，地上全是碎瓷片，连水壶也被人踩扁。

一片狼藉。

我连忙收拾东西，刚蹲在地上。

“别收拾啦，等会儿一块儿收拾。夏川不当人，你妈不要你，爷爷要你，以后啊，你就把我当你亲爷爷。这里你想来就来。时迁，叫妹妹。”

谢时迁看着我，很认真：“妹妹。”

“爷爷，哥——”

你看到了吗，我有亲人了呀。

爷爷，哥哥。

我破涕为笑，爷爷，哥哥。

我的出生是意外，可我的存在不是。

“孙女儿啊，你继续在这里，明天就要举行仪式，你呀，别出去。”

“不，我要去看，我要看看如果我没有被救，我的爸爸要如何把我当做祭品贡献给神。爷爷，您让我去吧，让我彻底对他死心。”

“这……”

“爷爷，您让她去吧。我跟着她，我们俩保证不会被发现。”谢时迁举起三根手指，很认真地发誓。

“也罢，去吧，时迁，照顾好她。我就不去了，太残忍。”谢锦历来的礼拜都是不参与的。

“好。”

第二天谢锦一早把我叫醒，我们穿上了草衣就去了。

我跟谢时迁在村民来之前就窝在神庙外的小土包后。

“等会儿跟着我走，走步走轻点，别被绊倒。”

“好。”

谢时迁给我擦了擦汉，语调轻松，“别让爷爷吃咋俩席。”

我看着他，被他逗笑，心里轻松了一点。

如果你问我什么时候对他动的心呢，那一刻吧。

他的眼睛真的好干净好温暖啊。

后来我再回忆那段时光，第一时间想起的绝不是铺天盖地黑暗，直逼面门的绝望，我记起的，都是他给我擦汗的模样。

他是我没见过的风景。

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过了好久，不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踩在稻草上的脚步声，他们来了。

我小心翼翼探出头，看见他们都穿着黑斗篷，低着头。这里有个习俗，直视神明是有罪的。

队伍中间几个人抬着一样东西，被黑布罩着，看不见。